原三的英文发音很标准。闵楼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词,第一反应是腹诽:你凭什么说它不好听,你对我选的英文名有什么意见。
接着,他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个名字?”
“”是闵楼用百度搜索男英文名大全,点进第一条结果花三分钟挑的。考虑到这个单词的通常含义,闵楼非常满意,自认为很实事求是,能反映他的自身特点。
但这不是他惯用的英文名,而是一个在特殊情况下使用的化名,与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划等号。
比如高中登陆某主题网站的用户名,再比如出国后去俱乐部玩的会员身份,再再比如他暗搓搓地往某交流网站上发自绘小黄图的签名。
但是,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应该被眼前的人叫破。
闵楼不禁想到另一个可能——他或许与原三曾有过特殊交集。
思及此,闵楼不由得再度观察起对方。
他看得仔细,目光在那张脸上流连了半天,感慨就算是坏人也是好看的坏人,自己可真肤浅。
这么好看,没理由会忘记。
闵楼记性不好,上学时背书背得昏天黑地,认人也不行,去国外第一年,同班同学对面走过不相识,被迫营造了神秘高冷的人设。但有一样例外,闵楼脑袋里有个小本本,给他见过的水准线以上帅哥们挨个编号,分门别类,按时间顺序排列,一一对应相关事件,记得非常牢靠。大概美色会戳中他的某个开关,戳亮一部分隐藏的脑容量。
闵楼对这项没什么卵用的技能颇为自豪和自信——他笃定自己没见过原三。
既然如此,唯一可能就是他们调查出来的。
闵楼隐隐感到不满。黑社会搞调查也讲个基本法吧,深挖这种隐私很啊。
屋外的浪chao一声催着一声,从背后扑来。原三意态闲闲地坐在那唯一的沙发里,等着他的反应,甚至不屑掩饰他看好戏的表情。
闵楼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理压力爆棚,终于把心一横,很光棍地道:“别管叫啥,您就说您想干嘛吧?”
原三换了个姿势,十根手指搭在一块,指尖点了点。
“我回国第一天,自问没惹过大事。要说里的乌龙,您没理由放了我朋友独独不放我吧?”闵楼喉结动了动,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是不晓事,只要我能全须全尾地回去,一个字也不往外说。”
他放开双手,坦坦荡荡地站在原三面前,咬牙道:“您直说,我都配合。”
闵楼简直觉得自己的语气里有着壮士断腕的悲壮。
算了算了算了,别惹黑社会别惹黑社会别惹黑社会。
闵楼自我洗脑一番,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命运的挑战。
——命运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给予了神奇的一击。
原三站起身,在闵楼注视下走向房间一侧,拉开了那占据整整一面墙的厚重帘幕。
闵楼轻微近视,日常不戴眼镜,但距离稍远便下意识地眯眼。原三微微侧头,看着那双眯缝着的眼皮底下的目光几度变化,最终变成某种略显呆滞的震惊。
原三略感满意,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略过挂了半边墙的鞭子桨拍,打开了壁柜抽屉。
在他背后,闵楼神情复杂。要是搁平时,他内心说不定还会隐隐感到羡慕——他一向喜欢收集各种各样好看好用的道具,不开封囤在一起看着也高兴。以闵楼见多识广的程度,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这满墙玩意儿非常有吸引力。
但此刻切不能被物质蒙骗了眼睛,指不定这人是个怎样的变态呢!
闵楼有这爱好,但圈子里可怕的事情看了不少,没和人真刀真枪实践过,最多与前男友来点小情趣。他现在都还记得,出国前年少不经事,胆大莽撞找了个试水,结果真碰到个大变态的事情。幸好当时跑得快,没让人碰着边儿,否则早就凉凉了!
把他绑来,怎么着也不会是想来场正常的约调吧?
全须全尾回家的可能性似乎降低了。闵楼四下看了看,不得不再次筹谋起反抗逃跑的路线。
抽屉的滑轨发出沙沙声,仿佛潜伏的猛兽逼近。
闵楼浑身肌rou僵硬,紧紧盯着原三的手。男人朝他缓步走来,手里拎着一副项圈。他重新坐回沙发里,手肘架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揉搓手里的皮革。
“‘’在网站上的注册分类是。”原三把项圈随手扔在地上,目光有如实质,扎在闵楼身上,“请你来没什么别的意思。我正好缺条狗,看你有没有兴趣。”
闵楼的第一反应是“你那也叫请?而且老子没有兴趣!不是把这个世界上随便哪个放到面前就会有兴趣!多帅也不行!关键是态度和人品!黑社会什么的当然不可以!”?
但显然,这并不是个疑问句。
闵楼平心静气,把话咽回肚子里,企图和黑社会大佬讲道理:“原三少,以您的条件,还会缺狗吗?您看上谁搞不到?”
原三点了点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