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像自己一样身具生死根,不然谁会想到,那棵在刑场边矗立了无数岁月的独柳树已经成精呢?
程宗扬想了想,“李昂呢?”
杨玉环抿起唇角,过了会儿道:“宫里说,那位圣上受了惊吓,龙体不豫,暂时不能接见大臣。”
“你……知道吧?”
“卫公跟我说过。”
“那他们为何不发丧?”
“多半还没有准备好。”杨玉环冷笑道:“那帮阉奴废立君王,就跟做生意一样,少不了待贾而沽,细细讨价还价一番。”
杨妞儿说的是正常情况,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正常。至少李辅国没道理这么匆忙就把李昂杀死。留着他又能如何?李昂已经是众叛亲离,羽翼尽失,几个太监就能把他
看得死死的,何必冒着走漏风声的危险,匆忙弑主?
还有李辅国把罗令当成自己有意安排的眼线,让他目睹了弑君的经过。究竟是想传递什么意思?
罗令转述的经过太过血腥骇人,程宗扬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杨玉环。
“安乐呢?”杨玉环问道。
“咳咳,”程宗扬连咳几声,“送她回家了。”
杨玉环奇道:“那你跑我家里干嘛?你不会专门告诉我,你不行吧?”
“我想问你件事——安乐从小有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安乐怎么了?”
“就是……”
程宗扬发现自己很难解释其中的微妙,尤其面对的还是个黄花闺女。虽然这朵黄花已经够污了,可自己跟她谈处女开苞的细节体会,她也没那个经验不是?
“算了。”
“什么叫算了?”杨玉环当时就不乐意了,“故意吊我胃口是吧?”
“姓岳的失踪后,安乐才出生,他们两个肯定没见过,对吧?”
杨玉环闭上眼睛,过了会儿笃定地说道:“他提到过。”
“怎么说的?”
“他说,唐国宗室美貌第一的是安乐公主,不逊于高阳。”
“……他跟高阳公主是怎么回事?”
“高阳是先帝长女,早早就嫁了人。他到长安,不知怎么得到了一只金宝神枕,拿出来炫耀。后来被人认出来,是高阳公主床上之物,事情就闹大了。”
岳鸟人盗走了高阳公主的宝枕,然后被公主府上的高手追杀千里……这些传言肯定是扯淡。八成是高阳故意把高手调走,好让岳鸟人专心打靶。只不过打靶就打靶吧,还拿着靶纸炫耀,不愧是鸟人干的鸟事。
“高阳公主后来失踪了?”
“什么都没有留,人就消失了。这是皇室丑闻,对外只能说身故。”杨玉环道:“当时为了驱邪,还请窥基带领僧众,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然后再也没有音讯?”
杨玉环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是先后失踪,还是一起失踪的?”
“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高阳倒是能确定时间,但事隔已久,我当时没有留意,要找人问问。”
已经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唐国连皇帝都换了四个,想找到当事人,只怕并不容易。总不能去问窥基吧?
程宗扬不放心地问道:“能找到人吗?”
杨玉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能。安乐那宅子,以前就是高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