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黑魔海那帮贱人又在背后搞事。”
贾文和细长的双目微微闪动,“为何要藏在背后?”
“她们出来一次,被我杀一次。三番五次的吃亏……”程宗扬道:“会不会是被我杀怕了?”
贾文和皱起眉头,沉粉不语。
程宗扬讪讪道:“我随口吹个牛皮,老贾,你就当我没说。”
程宗扬打起精神道:“广源行两头出人,下手的心思最迫切,会不会是他们干的?毕竟我跟他们在太泉和洛都做过几场,仇怨结得不小。而且这个鸟商行,透着一股子邪气……”
听闻黎奶香的遭遇,他才知道这个把人当成货物来经营的商行有多恶心。难道他们盯上了自己,是认为自己奇货可居?
贾文和微微颔首,“还有呢?”
“窥基?”程宗扬道:“不会是他吧?虽然他是挑头的,但除了在大慈恩寺见过一次,跟奶丫头闹了些纠纷,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贾文和摇了
摇头,“贾某原以为窥基因一己私欲,乃是以主公为名目,图谋废立。于今观之,恐非如此……”
程宗扬奇道:“大计?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窥基以唐国君臣的生死,乃至大唐的国运为幌子,所图只有一樁——主公的性命。”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不可思议地说道:“他这么想让我死?”
即使因为小紫的事,自己狠狠落了大慈恩寺的脸面,甚至把法云尼寺都抢了过来,但也不至于结下生死之仇啊?
“难道因为他知道我是不拾一世转世?不对啊,这事是我被他们堵住,才临时想起来的。”
“窥基心思如何,难以猜度。但以昨晚的行止观之,唐皇分明是他手中的棋子,听任摆布而已。唐皇联手窥基,图谋诛宦,但在大宁坊悍然围杀主公,将其布局暴露无遗,博陆郡王等人历经数朝,焉能不起戒心?昨晚之事,对唐皇可谓百害而无一利。”
“对啊!李昂这么玩命地来杀我,还诛什么宦?李辅国就是死人,也能闻出来味道不对。”
“然诛宦之事已箭在弦上,不可不发。试问主公,群宦已有戒备,唐皇李昂该当如何?”
程宗扬思索片刻,慢慢道:“他要死。”
贾文和从容道:“正该如此。”
程宗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从咬紧的齿尖吐出一句森冷的话语,“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呯”的一声,程宗扬一掌拍在案上,眼中露出刻骨的恨意,“干!竟然敢杀我!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跟死狗一样,被手下的阉奴砍了脑袋!”
贾文和道:“李昂死不足惜。其余各方……”
“一个都不能少!”程宗扬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在坟前发过誓,有份参与的乐从训、田令孜、十方丛林、周族、广源行——还有李昂!不管他是不是被人蛊惑,被窥基骗得跟狗一样,他既然敢对我下手,就要有被我报复的觉悟!”
贾文和长揖为礼,“属下冒昧,敢请主公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