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场中的僧人,冷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群大和尚。在我
太清宫外动刀动枪,喊打喊杀……诸位大师修的好佛啊!”
平常喜欢辩经的僧人们,此时对他的奚落充耳不闻,没有一个跟他理论,只
有一名僧人抬起手臂,“斩!”
厉喝声中,众僧同时扑出。
“叮!叮!”王彦章铁枪头尾一摆,挑开两柄戒刀,赤足在墙根一蹬,就地
滚出丈许。
赵归真大怒之下,纵身掠出,道袖飞舞,将一名僧人拍得倒飞出去。
“诛!”
一名黑衣僧人闻声撕开僧袍,在胸口画了个带血的“卍”字符,低吼一声:
“阇都诃那!”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张臂抱住赵归真。
毁奶性的气息从他身体内爆开,一声巨响,迸出漫天血雨。
旁边的王彦章像铁锭一样被震得飞开,几名僧人也被震得耳鼻流血,他们盯
了王彦章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血雨纷纷扬扬飘落,赵归真像被石磨碾过一样倒在墙根,那颗被他养护多年
的护身珠灰飞烟奶,人倒是剩了一口气,但也筋断骨折,奄奄一息。
巨响过后,道门宗派才有人从太清宫出来,远远避开浑身是血的赵归真,围
着他指指点点。最后还是燕姣然现身,将气若游温的赵归真带回观内。
“哗啦”,李昂失手打翻了一函文集,未曾装订的书页掉落满地。
“逃了?”李昂难以置信地说道:“他只带了十几名护卫,围杀他的可是足
有上千人!”
李训伏地道:“陛下息怒。虽然没有在大宁坊找到程侯的尸体,但据信他已
身负重伤,死活尚在两可之间。”
“怎、怎么可能……”李昂失魂落魄地坐回御榻,半晌才喃喃道:“朕……
朕知道了……”
那位程侯竟然以一己之力冲出上千人的包围圈,身负重伤仍逃之夭夭,这完
全超出了李昂的想像。
上千人马是什么概念?在李昂谋划的诛宦大计中,即便将太监中声势中煊赫
的一王三公一网打尽,所动用的全部人马也不过两千之数。难道他长了三头六臂
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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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猛然又跳了起来,用变调的声音道:“难道是天策府?!”
“回陛下,”鱼弘志道:“奴才奉诏,在天策府守着,府中诸将均未外出,
只不过……”
李训厉声道:“不过什么?在陛下面前还要吞吞吐吐吗?”
李昂一阵心烦意乱,“莫要争吵。不过什么?”
“段少卿去了天策府。”鱼弘志偷偷看了李昂一眼,小声道:“鸿胪寺的大
门被人堵了……”
李昂脸色涨红,随即又变得发青。
大唐虽然不及汉国兵盛,也是威震天下的大国,堂堂鸿胪寺,唐国的脸面,
竟然被人堵了?
震惊、羞耻、愤怒,还有一股深深的惧意,诸般情绪交织在一起,李昂呆立
当场,一时间方寸大乱。
被堵门的不止是鸿胪寺,昨晚大宁坊血雨腥风,相隔一坊之地的大明宫外却
是歌舞升平,欢庆的百姓们目睹了灯楼的壮丽与繁华,又得了圣上的连番赏赐,
直到凌晨方才兴尽而散。
但百姓散开不久,大宁坊的消息再也遮掩不住,游人还未散尽,便有车马驰
入御街。刚刚辞谢唐皇的各方使节去而复返,叩宫求见。
内侍传诏且待明日,但那些使节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待漏院等候,而是围在丹
凤门前,鼓噪叫嚣,向唐国朝廷讨要说法。
最先赶到的是汉国在长安城常驻的官员,舞阳程侯在大宁坊遇袭的消息刚刚
传开,汉邸便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声称行刺舞阳侯的主谋乃是唐皇。汉邸官员震
惊之余,立刻赶往大明宫,正与其余几国闻讯而来的使节会合。汉国作为六朝之
首,遇刺的又是自家辅政大臣,汉邸的官员当仁不让地排在了声讨的第一位。
叫声最响的则是宋国那位副使。童贯连官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就拍马赶到大
明宫,要求面见唐皇,询问己方正使的下落。他此时已经吵了一夜,声音仍然又
尖又利,连厚厚的宫门都无法阻挡,说话也越来越难听,大有唐国不给个交待,
宋国便要举倾国之力伐唐的意味。
说实在的,以大唐军威之盛,压根儿就没把宋国那点子威胁放在眼里,但这
会儿谁也不敢胡乱开口。不仅是因为这事唐国不占理,更要紧的是宋国的态度还
不算最恶劣的——昭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