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涟漪荡漾。
他倚回先前那块岸石,李忘生搂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他撩起泉水有一搭没一搭地浇在李忘生身上,顺手不轻不重地捏揉他的皮肉。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谢云流前额抵在他锁骨下方,熏香散去,所嗅即是李忘生原本的气息。
“多早?”李忘生的声音还是有点哑,“你十六岁的时候吗?那年我可才十三。”
“十三岁怎么了?长孙皇后十三岁就嫁给太宗皇帝了。那年太宗皇帝就是十六岁。”
“可长孙皇后十九岁才生下恒山郡王。”
谢云流抬起头,“我提前想想你长大是什么样子都不行吗?三清在上,我到二十岁都没碰过你!”他突然又垂下脑袋,“我都没见过你十九岁是什么样子。”
李忘生心中亦是一阵涩痛。他也错过了谢云流的三十年青春。
他别开视线看向水面,一望,却被瞬间摄住心魂。他惊异转头看向谢云流,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水面。
谢云流警惕地直起身子,“忘生?”
“你看,水里……”
谢云流揽着他的腰站起来,待到水波渐平,倒影凝聚,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口干舌燥。
泉镜摇摇,映出他们二三十岁的模样。
谢云流摸索着去捋李忘生的胡子,触感真实。而他在倒影中看到的,是自己捞了一把空气。
他忽然起了促狭的心思。
他搂着人往更浅的地方涉去,池水没过膝盖,其上皆裸露在空气中。待到涟漪散尽,自然映在倒影中。
“啊!”
李忘生短促惊叫,接着被谢云流从背后紧紧拥住。他顺着谢云流的意思朝水面看,自己半硬的性器被人握在手里,年轻的谢云流用下巴勾住他的肩膀,唇含轻笑,沉声问道:“师弟,喜欢吗?”
血气登时涌向下身。
影中年纪变小,手上刀剑硬茧似乎也少了许多。谢云流圈着他的茎身上下套弄,李忘生盯着水面上那张俊朗的脸庞,又瞥见被他单臂揽住无力反抗的自己,恍惚将那水中春宫当了真。腿脚一软站立不住,他一晃将那倒影搅得破碎。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捞,却如何捞得起一片碎光。
过往终究是过往。
都是假象。
他失了气力,幸有谢云流勉力圈揽才没膝盖一弯直接跪倒池中。
可谢云流并不是什么好心人。他使力扣紧把人往上提了提,低头贴到酥雪仙子耳边问:“师父教的下盘功夫,你都练忘了?”
怎么……怎么在这种时候提师父!李忘生的耳朵更红了。他很想去看水中青年,但又觉得分外羞耻;他很想闭上眼睛,又实在舍不得从情郎面上移开视线。
“师弟,”谢云流在他耳边吹气,“基本功不稳,该罚啊。”
李忘生瑟缩了一下。他脑中只剩下面前所见青涩懵懂的自己和惑人心魄的师兄,他的思维几乎退回十六七岁的时候。于是他开口道:“师兄要如何罚我?”
“不稳,就要多练。”谢云流屈膝轻顶他的腿弯,“腿分开。”
李忘生乖乖照做。
谢云流扶直他的腰,贴着他的后背稍微矮了矮身子,指尖叩叩他的穴口。
李忘生用力忍住一声呜咽。
先前充分扩张过的软肉轻易便被顶开侵入,他想要合拢双腿,却被谢云流张开手掌在腿间暗示性地撑了一下。他咬着嘴唇绷住动作。
未清理干净的黏液被手指勾出小穴,谢云流贴心地接导下来,免得让液体坠入水中引起波澜。这些液体沿着他的手掌蹭到李忘生腿间,又糊得乱七八糟。
一根手指很容易接受,两根手指也不算太难,三根手指在穴道里顺畅进出的时候,李忘生不禁疑心自己是不是太能吃了,小嘴馋得几乎要淌下水来。还差一点。他模模糊糊地想,那个酸痒的点,要是顶进去狠狠戳上几下,兴许他真会像个薄皮水囊一样漏得淋漓。
“不错。”谢云流评价道,“最后一关,师弟,你可要捱住了。”
他干净利落地抽出手指,李忘生第一声还没叫完,他便毫不留情地换了更粗硬的东西捅进去,从他喉咙里挤出变调的第二声。李忘生的身体抖了又抖,却到底在谢云流怀里站稳立住。这地方靠近灯烛,水中倒影分外清亮,他盯着自己额心朱砂,想它会不会随着身后穴道寸寸撑胀而逐渐消淡。
谢云流进到了顶,而那枚朱砂依然瞩目。他被师兄锢在这深山潭水里彻彻底底地破了身子,旁人眼中,他却还是持节守正的清白道子。
可他从来都不清白。他对师兄,亦从很多很多年前就怀了许多不清不白的心思。
他想摘下天上的云,据为己有。
流云拥拢着他赤裸的身体,他渴望从这云中榨出雨露。
他扭过头,想从谢云流那里讨一个吻。
“这便来讨赏了?”谢云流蜻蜓点水般啄吻的他的唇瓣,“你这样不是显得我……赏罚不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