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的穿衣打扮,不似家里负担不起,何况女孩的母亲还说,家里不需要为了经济利益去结婚依靠旁人。“怕毕业了找不到好工作?不过我看你,像是很能沉浸其中,找到乐趣。是父母不愿意让粉团子似的姑娘去野外吃苦吧。”将心比心,如果是她的女儿,长成这样一朵小花似的,她也不是那么愿意让女儿在工地里风吹日晒,除非她坚持。
关宁摸了摸手上的红绳,苦笑:“内忧导致了外患。”
看她的样子似有苦衷别样隐情,方从文不欲多问,"吃冰淇淋吗?"
“吃。”倒是没有半点客气。
两人坐在图书馆里的长凳上,装书的袋子放在一旁,一人一个抹茶冰淇淋。关宁舔着冰淇淋的样子像个小孩子,方从文看着她单纯的笑容,不禁也笑了起来。
"家长应该都教育过小孩子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
唔?关宁顿了顿,"你不是陌生人,我不是小孩子。"何况若不是方从文,她又怎么会吃别人的东西。
"有统计说明,超八成是熟人作案。"
……如果真要作案,关宁认真地想了想,得出这么个结论,"只要,唔,只要不是把我卖给别人,其他的都可以,唔。"
"啊?"
"要钱的话,看你的样子肯定比我钱多,我家能出的赎金不多,被警察抓住的概率比较大,绑架不划算。杀人……唔,我不喊不叫不反抗,杀人虐待的乐趣都会少很多。其他的话……"关宁顽皮地笑笑,"你比我好看,唔。"
她比她好看……意思是如果她对她意图不轨,还是她赚了?所以她欣然从之?方从文笑了一会儿才道:"什么都可以还叫什么作案。"
"这不是还可以把我卖给别人嘛。"
轻轻戳了戳她的脸,方从文道:"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不舍得。"
可爱的小姑娘垂下脑袋,继续舔她的蛋筒,烫到耳根的红,掩饰不了的害羞,她也搞不懂,这个好看的女人怎么老喜欢捏她戳她的脸。
吃完蛋筒又闲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天中太阳最盛的那几个小时,两人在图书馆门口告别。关宁看着方从文转身后的背影,恍惚中有一股哀愁自心底涌动,那哀愁浓厚似是不仅仅在诉说背影的离去。
她张口叫住了那个窈窕的身影。"从文。"没有预想里的难以启齿,熟谙的像是早已喊过千次万次。
背影回望,不知为何,方从文从那声音里听出一点坚决,一点不舍,无端端扯出一丝酸涩来。她看着女孩几步走向她,望着她,几秒还是几分钟,她微笑着,女孩坚毅的表情逐渐溶解,露出几分忸怩。
"从文。"
"嗯。"
"下个礼拜有个关于佛像的讲座,在活动中心,地方小小的位子少少的,但是那天我们下课会有些晚……"
地方小小的位子少少的,人还是傻傻的。明知她的意思,方从文故作不解。"然后呢?"
"如果你也去的话,帮我留个位子吧,在你边上。"
方从文笑着答应她,"好,我会给你留个位子,在我边上。"
晚自修后,关宁站在寝室的阳台里。初秋的晚风徐徐,抬头是一弯古今不异的月亮,耳边室友表姐妹的轻声话语时断时续,隐隐约约。丝丝的秋风有些甜,似是夹着花香,时有若无,关宁想起下午在图书馆里见到方从文的那一幕,想到木心的诗。
"你是夜不下来的黄昏,你是明不起来的清晨,你的语调像深山流泉,你的抚摸如暮春微云……"
今天她知道了那个好看女人的名字,和她约了再见的日子——尽管只是一场在博物馆的讲座,但是至少她不用徘徊在猜测、期待、怀疑之间。她明明白白地知道,某年某月某日某个地方,她能见到一个人,一个一见之下再也挪不开眼的人。
甚至,她还有她的手机号码。
是的,最后的最后,方从文叫了她的名字,关宁。这个平淡无奇的名字从她口中出来是这样的好听。她问了她的手机号码,也告诉了她自己的。
交换手机号码会不会意味着,她有随时找她的权限?
她用那个号码找到了她的微信,微信的头像就是方从文的照片,墨镜、丝巾、阳光下的笑颜,她喜欢极了她的笑容,像融雪后叮叮咚咚的水,像春天漫山遍野的花,桃花、杏花,极尽绽放。
那天晚上关宁做了个梦,梦里没有图像,只有声音。
那个声音叫着一个名字,用各种语调。
有时喜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