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级长经过的身影,赶紧重新拿起课本大声朗读,胡美玲反应不及,被叫出去训了一顿。
她气冲冲地回来时,小声道:“我恨级长。”
陈攸灯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
当初,陈攸灯一直很好奇霍天仪为什么会主动接近他,做他的朋友。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霍天仪轻描淡写道:“因为我知道我们班里只有你和胡美玲没有说过我的坏话。”
陈攸灯不知道他当初和隋芥说霍天仪的八卦算不算说他的坏话。
不过他当时被霍天仪的直白惊到了。霍天仪的班长职位是老师指定的,事实证明霍天仪的确做得很不错,但是班里不乏有表面对他的话假装服从,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向导。那些人多半都是和哨兵分手之后看到他们追求霍天仪的,虽然霍天仪交的男朋友很多,但是也不至于到有人追求就接受的地步。
也是那些人喜欢在背地里传霍天仪的坏话,说什么他滥交、在酒吧里约炮之类的恶意中伤。陈攸灯一开始想的是无论如何霍天仪对他没有恶意,所以也不管这些事情;胡美玲则是不关她的事,并且认为这些人更讨厌,所以置之不理。但是其他向导轻信了,并且将这些极易煽动人八卦情绪的假消息继续发散出去。
霍天仪作为班长在这个班里,不可能对这些事情无知无觉。
反正现在,他们三个就成为了朋友。
陈攸灯想着晚修那么长,说不定他们俩放学之后就忘了。
放学之后,霍天仪立刻蹿起来,胡美玲也立刻收走陈攸灯手中的笔,并且迅速把他手上的卷子一卷,塞到桌肚里。
两手空空的陈攸灯:“……”
“快快快,现在肯定挤不进前面去了,在后面什么都看不到!”胡美玲兴冲冲地道,她和霍天仪一人一边,像拉着个人形玩偶一样把陈攸灯拖出教室。
陈攸灯很想问她在前面又能看见什么,从一千人中找出特别帅的那个学长吗?
三人紧赶慢赶跑到高三教学楼下。一中的高三和高一高二教学区分别设置在学校的南北两端,离得极远,平时几乎不会有高一高二的过去高三教学区,今晚在路上他们倒是见到了许多人,都带着和胡美玲脸上一模一样的兴奋表情,都是和他们一样去高三楼喊楼的。
到了高三楼楼下,人群已经围绕着进出教学区的大理石阶梯前面巨大的喷泉聚集成一片,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嘈杂无比,陈攸灯心想,从高处往下看肯定很像一大群蚂蚁围着准备攻克的堡垒。
高三的学生十五分下课,但是已经有三三两两偷偷逃了晚修出来的学生,站在连接两栋教学楼的空中走廊上,带着高兴和忐忑的心情往下看。
人群中不断有声音极高的学生大叫“高考加油”,上面的高三生也高声应和,还时不时有纸飞机从上面晃晃悠悠地飞下来,里面多半写着些鼓励学弟学妹的话,或者有调皮的就写自己的社交账号。
陈攸灯看着这幅场景,心情也被稍稍感染,有点感慨:下一年的这个时候,站在那上面,接受学弟学妹的鼓励和祝福的,就是他们了。
正如许多人被长期灌输的思想那样,高考被誉为人生的第一个分水岭。所以学生时代,几乎所有学生都将这一次高考看得无比重要,它是千千万万个考生进一步实现自己梦想的敲门砖,是下一段人生旅途的引路司南。
它不是决定人生的关键,但是它对许多人来说,对构建自己的人生起着重要的作用。
陈攸灯呆呆地想着事情,叹了口气。
高三的下课铃响了,成批的高三生从被囚禁了一天的教室中蜂拥而出,短短一分钟,空中走廊上就挤满了学生。
楼下的学生和楼上的考生都互相笑意盈盈地看着。
有部门和社团专门为已经退任的部长社长做了横幅,十几个部员社员专门给人开小灶加油打气;也有不少学生特意给自己仰慕的学长学姐助威呐喊,声音高高地突破云层。
学生会的主持人来了,讲了几句话调和气氛之后,开始煽动情绪:
“……就在下一周的今日,他们将坐在高考的考场中,为自己的人生填上满意的答卷;寒窗苦读十二载,背水一战在此时!让我们为他们加油鼓励,给他们拉响最终的彩炮吧!”
人群中稍有响动,接着,所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呐喊声响彻云霄:
“学长学姐,高考加油!!”
陈攸灯和胡美玲、霍天仪一起竭尽全力喊了出来。余音在楼与楼之间回荡,久久不散。
陈攸灯抬头四顾,发现许多人脸上莫名地就流泪了。
目睹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青春即将走向迟暮,心有感触或者感同身受,各种情绪在这个夜晚都得到了彻底的发泄。而高台上的人,在明年的今日回想起今晚这一幕,或许还会为此思怀一笑。
陈攸灯到处张望的时候,眼光一扫,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鹤立鸡群的隋芥。
隋芥上一年测身高时已经有1米86,相比之下陈攸灯1米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