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再不掩饰鄙夷,语气中轻蔑道:“你算得了什么。”
燃烧在萧七言心底的火气,腾地一下呼啸而起。
“你又算得了什么?”萧七言挖苦道:“欺负千年小妖的天族走狗?失手打死不敢认罪的仙族战士?”
“你又算得了什么!”白桦怒急拍案而起,几乎要按捺不住火气,想要指着萧七言的鼻子痛骂一顿。
“呵。”萧七言不屑的望天嗤笑:“好大的口气!”
“你!”白桦眸色渐沉,转念一想,冷笑道:“你又算得了什么英雄豪杰了?如今的魔族只等着天族垂怜,苟延残喘得以保全。还当着昔日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是什么样子与你有什么关系?”萧七言眼神冷冽如刀,想要扎的白桦不得超生。
白桦似乎冷静了分毫,轻声冷笑着:“萧七言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什么吗?”
萧七言挑眉笑了,眉眼间写着满不在乎,引得白桦的心火愈发旺盛。
“我最讨厌你们这幅高高在上,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似是运筹帷幄的样子!”白桦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而今情形,你又有何资本,还做旧时惺惺作态?”
“好了!不要吵了!”
见到剑拔弩张,不肯相让解决问题的两人,姜墨九忍无可忍,不再期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裴翊云,高声喝道。
萧七言瞬间转过头来,目光炯炯扎的姜墨九心肝一痛,想要抱头鼠窜,失声痛哭。
强撑着胆子,低声的商议着:“总归是解决问题...”
“我与他有什么好说的!”萧七言吼道。
白桦不甘示弱的也吼了回来:“我与轻薄他人的登徒子,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什么?”萧七言倏然将目光望向白桦,步步紧逼,诘问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又是如何?”
“够了!”
望着重新将目光盯在了对方的两人,姜墨九壮着胆子,伸手将他们之间短暂的缝隙用力的推开。
“姜墨九你干什么。”萧七言强压着心头火气,不耐烦的呵斥道。
“我是为你们好...”
“什么叫为你们好?”
“总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识抬举。”
见到仍是不管不顾的上前,似乎要再次拼命的萧七言,姜墨九气得几乎要跳脚了。
“你说什么?”萧七言转头过来一记眼刀:“太宠着你,让你忘了你不过是个杂役了?”
姜墨九努力保持着冷静,但萧七言狰狞的表情看的他浑身紧绷只敢点头应对。
“姜墨九,你不要太过分。”白桦皱眉冷哼道,好似姜墨九做出了多大的错事一般:“你不要以为我误伤了你,你就可以乱指手画脚了。”
姜墨九算是看明白了,总归两方硬撑,各自不肯退让,虚张声势的张牙舞爪着。
饶是泥猫还有三分土性,何况他一只土猫。
“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
“既然你们想不到什么和解的办法,便都出去!”
姜墨九虽很有气势的将白桦和萧七言赶了出去,但萧七言出门时候轻蔑的眼神,他看得清楚明白,他是翻不出什么幺蛾子的。
萧七言对他一向把握的很准。
院内的三个人尴尬的互相沉默着,各怀心事,谁也不想要先开口。
说什么呢。裴翊云想着,而今白府安全吗,白桦可以护他周全吗,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又是以怎样的台阶呢。
白桦心绪复杂,他并不甘愿,更不甘心,奈何形势逼人,他并不敢真的偷偷的做出什么越界之举。
若是别人,若是别人,他一定要将之千刀万马,分尸锉骨,一解心头之愤。
萧七言的心思沉寂了下来,虽是亲了裴翊云,到底是过激之举,到底...不应该。
若是以后想要再见,又是何等尴尬。裴翊云...是否会愿意再见他。
即便纠结,也难抵裴翊云在心底的分量,萧七言慢慢的捱到裴翊云身边,低声下气却是真心实意的道歉着:“对不起,翊云,我实在,实在不是这个意思。”
裴翊云脸色苍白,定定的看着萧七言,嗓音有些嘶哑:“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既心悦你,便并无不尊重你之意,今日是我忙着了,还请你不要怪罪。”
“翊云!”白桦大声的出言制止,眼神中写满了不可如此。
裴翊云突然觉得悲哀了起来,仓皇了笑了。
“翊云…”萧七言心中忐忑的望向裴翊云,心内无比小心。
“你没什么错处,错的是我了。”裴翊云低声念着。
守在窗外,寸步不离,不敢错目的盯着院内的情况的姜墨九,在心里嘀咕着,报恩真是难啊。
眼见着裴翊云似是放下芥蒂,对着萧七言笑了,姜墨九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
真好,如果一直能这样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