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动静?府上天天鸡飞狗跳的还不够动静?”
“小少主啊,这么大的家业,他俩心真大,都不见着急的。”
“这急有什么用?又不是急就能有的。”
“俩人看着都挺健康的,真是……”
“咳咳~”姜月不是故意要打断他们,只是她已经等了许久了,他们从天谈到地,她实在等不下去了。
下人吓得脸色苍白,姜月挥挥手,几个低着头一哄而散。
姜月原本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的,他们冷不丁一提,她才好像想起来,好像人家夫妻成亲之后,是会生孩子的。
她掐指一算,一个月里有二十天是会做的,没小孩好像真的有些奇怪,可是医师次次把脉,都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该不会是三哥有问题吧……
她想着,咬着手指,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一劳永逸的法子◎
夜里, 聂照时隔多月,口是心非地看完了《敛香》后半册,书盖在脸上, 整个人平躺着,有一种死得安详的美。
姜月想起白天假山附近下人的议论,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每次都能鏖战到天亮诶, 不能有问题的;另一个说, 不确定不肯定, 小心问一下吧,别伤了人家自尊心。
她小心翼翼凑过去, 把他脸上的书掀开,聂照目光呆呆地看她片刻, 才聚焦, 贴过去在她嘴角亲了一口, 问:“困了?睡觉?”
姜月咽咽口水,思及他每次事后都较为好说话,毕竟事情关乎尊严, 她得小心维护一下,打算等结束再提起,于是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 嗅着他皮肤上的香气, 一路在他的皮肤上留下蜿蜒的水渍, 他果然按捺不住,发出动人的喘息。
正当她的唇印上聂照的下巴时, 他才好像突然惊觉, 一把将人推开, 道:“不行,今晚没吃药,”说罢他连忙逃似地裹紧被子,滚到床的最里头去的,生怕和姜月沾到一点关系似的,然后哑声道,“睡吧,明日再说。”
姜月无言,只能乖乖点头,僵硬地抓起被子,聂照动了动,闷声闷气说:“你盖另一个。”
她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分被子睡,她默默盖好另一床被子,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息,心中反反复复回想着他方才的那句话“不行,今晚没吃药”。
也就是说,没吃药,不行。
天呐,她以前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些,不过细想想,确实每次亲吻的时候,都能尝到他唇上微苦的药味。
姜月咬着被角,生怕自己情绪太激动出了声,被他察觉。
不过她又一细想,觉得三哥真的好爱她,就算明明不行,每个月还是要有二十几天喝药,强行行,怕她察觉,努力给她一个正常的丈夫,对他这种情况来说,一定很痛苦吧。
姜月越想越感动,眼泪哗哗往下淌,揪着被子擦了擦,泪眼朦胧之间看见香软红帐之中聂照愈发艳若桃李的半张脸,觉得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三哥生得这么漂亮,世上又没有人比他对自己更好,不行就不行嘛,到时候找遍天下神医总能治好,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她也一样最爱三哥了。
三哥好爱她,三哥真是太不容易了。
聂照侧躺着半蜷缩身子,终于等到热意平息,姜月竟半点动静没有,她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自己拒绝了是不是会伤她的心?
他抱着被褥,悄悄转了头,正瞥见姜月抹眼泪,心脏猛地被揪起,忙抬手给她拭泪:“怎么哭了?不哭了……乖乖。”
他哄人的时候,这样难以启齿的昵称都叫得出来。
姜月掩耳盗铃似地捂住眼睛,怕他瞧见,直说:“没哭,就是困得打哈欠了,睡吧三哥。”
聂照想是他令姜月不高了,难堪了,可不得尽心哄好了,他惹得她哭,他心里就跟乱麻似地,哄不好这几天晚上恐怕都睡不着了,便微微扯了她的被角,顺势从自己的褥中滑进姜月的,自己的胳膊垫在她头下,抱着人唱曲儿。
“唱好了就不准生气了。”
姜月闷闷“嗯”了声:“我原本就没生气,”她想了想,又勾住聂照的脖子,变着法儿地旁敲侧击安慰,“不管怎么样,三哥都是好的,三哥不必介怀。”
聂照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戏谑:“今晚这嘴可真甜,”清了清嗓子,就七拐八拐地唱起挂枝儿,民间说这是靡靡之曲,他嗓音清冽,又不在调上,唱得像楼里的学子唱诗:“约情人,约定在花开时分,预把牡丹台芍药栏整葺完成,等着那花发芽,便是奴交运~”
姜月悄悄在被窝里掐自己大腿,生怕再感动的哭了,真让他有所察觉,明明都不举了,只能靠吃药维持,还在强撑着给她唱歌,三哥心里现在恐怕不是那么好受吧,他真的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着。
聂照唱了半段,两个人就着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再醒来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姜月惦记着给聂照找个好的男科大夫那事儿,早饭没怎么吃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