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放烟花的阿葵,他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所以花了眼,没想到哥哥还娇滴滴的。
聂照身量太长,姜月抱着的时候并不轻松,低头却看见他贴在自己怀中的脸,瞧见他眉头轻蹙,脸颊染着淡淡的粉红,发丝凌乱地散在面上,一瞬间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爱抱着美人了,这个角度看,确实十分惹人怜爱。
要是每天醒来,面前就是这样的美景,大抵是能延年益寿的,姜月美滋滋地想到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婚期,心里更期待了几分。
第二日清晨,年节的余韵正浓,一清早外面噼里啪啦就是放鞭炮的声音,昨晚收到了互相赠送的压岁钱,聂照和姜月心情不错。
小瓦神色慌张跑进来,身上沾了一层雪,脸色不怎么好看,道:“八百里加急,公孙既明前日为子公孙烬请战,他为督军,如今发兵向靖北薛氏了。”
谁人不知公孙既明?他可是素有大雍战神之称,征战沙场四十余年从无败绩。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光是公孙既明的名字放出去,就足够不少人肝胆俱裂。
原以为他多年前隐退是被伤透了心,不再过问世事,没想到如今会主动请战,公孙家既然出世,那事情可就难办的多了。
聂照不动声色,姜月却见他微微抿了下唇,心情应当是不大好。
“再探再报。”
小瓦见他不慌不忙,心中意外地安定几分,领命前去。
姜月听过对方的名声,也看过公孙既明编写的兵书,问:“现在怎么办?”
聂照搁了筷子,说:“他是一等一的忠臣良将,声名赫赫,原本由他督军,已是士气大振,令各方诸侯胆寒,如果首战告捷,那朝廷的军队就势如破竹了。”
姜月也懂得这个道理,为今最重要的就是各方诸侯联合起来共御公孙既明:“援兵去靖北舟车劳顿兼之水土不服恐怕不妙,我想赫连玉也不必参加我们的婚礼了,让他即刻出发,押送抚西三千石粮草驰援靖北,但愿他们能联手。”
聂照对她能想到这些很是赞许,不过神色还是郁郁的:“五百石就够了,重要的是屯兵在抚西和苍南边境,攻其不备为治兵上计,依照公孙既明的性格,这大概是他的障眼法。”
作者有话说:
◎一更◎
他看起来对公孙既明十分了解, 睫毛颤颤地垂下,似是回忆的样子。姜月对这些京中的人一向避讳再避讳,怕细问之下令他触动情肠。
聂照这次却主动说:“我的两位兄长是公孙既明门下得意门生, 尤其长兄深得他的真传,排兵布阵皆是他亲授,窥一斑而见全豹,我思及兄长行事, 便能猜出公孙既明的心思一二。
当年我被流放之时, 路上也少不得公孙家前后打点。”
听他所言, 公孙既明是一位大智大勇,且重情谊之人, 与聂家是故交,姜月上前一步, 急切问:“天道不仁, 王室倾颓, 非逢明主,你何不写信给他,劝他不再助纣为虐呢?”
聂照摇头:“我正是熟悉他, 所以才知道无论如何如何,他都不会背弃大雍。即便王朝已经腐朽到摇摇欲坠,他也只会倾尽一身血rou, 扶大厦于将倾, 即便来日我与他阵前相逢, 他也会为了第五家的江山毫不犹豫斩下我的头颅。
我劝他背弃旧主,对他无疑是一种羞辱。”
“所以即便当今皇帝如何昏聩无能, 他也依旧要为其出生入死?难不成皇位上坐的是谁, 他就一定要维护谁吗?”姜月不解, 这是何等执拗的行为。
聂照点头:“是,他曾与第五家的先祖立誓,无论如何时迁事易,公孙家绝对忠于皇帝。”
所以无论如何,他必然是免不得与公孙家一战,这才是聂照最为落寞之处。他败则死,成则踩着往日亲友的血。
往日里都是聂照安慰姜月的多,此刻她更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给聂照了,只道:“一切权听天命吧。”
“不,我们要想活着,就得尽力而为。”
不出半月,还未过了十五,果真如聂照所说,朝廷虽向北发兵,却是掩人耳目,主力实则迂回绕向西南,趁夜进攻苍南。
由公孙既明长子公孙烬为先锋。
原以为对方要攻其不备,未免兴师动众有所察觉,所以人马并不多,但斥候来报,对方二十八宿旗迎风烈烈,树动鸟飞,尘土纷纷,当是大军压境。
“猛将之气,Jing白冲天,如堤如阪,林木山颠,黑中赤前,上赤下连。主公,属下观之对方之气勇猛非凡,军中将士也多避公孙家名望有所踟蹰,我们岂不是该避其锋芒为上策?”第五扶引的谋士详观敌方之气后,为他进言。
第五扶引不紧不慢,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先生何必惊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生前年为我卜卦,信誓旦旦某身加紫气,今日又何故不信某?公孙家骁勇,我军中将士也未尝不有智勇双全者。
从某成为乱臣贼子的一刻,便知道此路艰辛,此刻尚未大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