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平抬手招呼了一下,裴锦佑顺从的将头伸了过来,温顺的叫到?,“爷爷。”
或许是小孩子?的稚音都相似,小nai音让他想起裴锦佑第一次开口说话?时的场景,周围围了一圈人,他谁都不搭理,扑到?刚从外面回来的他怀里,磕巴的喊着,“爷爷”。
“小宝贝,你叫什么呢,来叫nainai~~~naai”柳云芝和这孩子待的时间最久,她?有些不甘心,拿出小零食诱哄道。
裴锦佑扔掉了零食,抱紧他的脖子?,“不是nainai,是爷爷,爷爷!”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他也笑了起来。
拉回现实,裴承平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做的很好。”
裴锦佑却突然扭捏起来,想起什么道,“我拿了一个废弃的公章交给了他们,不知道有没有事。”
公司重要的公章都锁在保险箱里,没有虹膜和生物识别是取不出来的。
抽屉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前?段时间,柳云芝联合所有的亲戚对裴锦佑狂轰滥炸,妄图翻身。
她?一向好玩牌,尝尝聚一帮人来家里玩牌,之前?有裴家给她?兜底,没人敢设局。
如今,离开了裴家,立马就有人设局把她骗到了公海上,手里的积蓄输了大半,想继续捞钱。
只能把主意打到仍留在裴家的小孙子?身上。
裴锦佑是最容易接触到?裴氏核心,而不被防备的一个人。
谁会利用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呢?
曾经的爱人变得面目可憎,裴承平觉得自己用几十年看清了她?,却还是难受的捂着胸口。
裴锦佑贴心的递上了药丸。
裴承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思却不受控制的陷入到回忆里去。
他们是插队落户,与?当地村民居住在一起。
当年自己只是一个家族落魄的穷小子?,下乡期间经常住牛棚,被人欺负。
每天最大的指望就是能恢复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即使再苦再累,他都坚持每天回到牛棚里看书,把草稿纸藏在牛粪下面,那里没有人检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柳云芝的。
她?是村长的女儿,年轻貌美,全村的年轻人都喜欢她?。
裴承平对她从来都不假辞色,却反倒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一定要把他拿下。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几年,上面传来了消息,全?面恢复了高考。
省城的叔叔替他办理了户口,他被通知可以回城。
回城需要城里有人接收。
那天,几个没有拿到?回城名额,或者是被家人所放弃的混混,把他堵在了村口,夜深人静想要来了死无对证。
深山的村子?里,死了一两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性?在这里图穷匕见,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管闲事,是柳云芝冲出来救了他。
后来柳云芝和他回到城里,他被通知没有办法参加高考,叔叔给他谋了条生路,去南洋。
当?时南下捞金的热度兴起,很多人一夜暴富,看着柳云芝逐渐大起来的肚子,他狠了狠心,坐上了去南洋的船只。
透过狭小的窗口看向窗外,隔壁的卧铺拍了拍他,“别看了,都走了这么远了,看也看不见了。”
说完又感慨道,“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说不定以后就看不到了。”
裴承平收回视线,看向周围,船舱里满是去南洋的劳工。
他看向前?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归于何处。
裴锦佑躺在床上, 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失去了什么。
可是想到爷爷,他却又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关掉星空夜景,屋内黑乎乎的一片, 他起?身, 打开柜门,抱着小兔玩偶,来到恣白房间门口。
门没有锁, 一推便打开了。
恣白正在数钱, 听到门外有推门声, 他连忙把存钱罐塞到床底。
急忙跑到床上, 假装睡着了。
裴锦佑抱着小兔子来到床边,“我害怕。”
听到是裴锦佑, 他气呼呼的坐起?了身, “我不喜欢和别人睡。”
“我真的害怕。”裴锦佑一脸无辜。
“我不喜欢和别人睡。”
“你房间有鬼吗?我房间?有阿飘,就是会游荡在你床头扯着你的头发?, 还会做鬼脸, 尤其?是”
裴锦佑越说恐怖。
“上来吧。”恣白及时打断裴锦佑。
得到了同意?, 裴锦佑眼睛亮了一下,掀开被子躺在了另一边。
怕被赶下去,他比往常安静许多。
恣白还担心自己的没合上的存钱罐, 放在床底不知道会不会被风吹走。
刚刚就不应该心软让他进来的, 恣白懊恼道。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枕头,裴锦佑睡着不舒服, 又不想动, “恣白, 你需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