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简亓揽过陶桃,和林纾晨打了招呼。
又或者是陶桃太过敏感,她总觉得微妙。
“婚礼什么时候,怎么没请我坐主桌。”
林纾晨太坦荡了,把玩笑话说得轻描淡写,让陶桃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来,当时不免觉得自己是个阴暗潮湿的植物。
本就是过惯了阴暗无光的日子,难得偷得一方庇佑,怎么就这么大胆的造次起来,去希冀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呢。
婚纱为圆梦少女的遐想而生,那是多少美好的东西。设计者纯手工捏出并缝制5000多个结扣,每个结扣由定制星星和01毫米珍珠点缀而成,共用了上万颗。
在敞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即使已经完工了有些时日,依然能散发出陶瓷般雅致的光泽。
纯净且亮眼。
接下来他们的对话,陶桃无心去听,也不想去听。
只记得最后林纾晨邀请他们有空可以来她近期的画展,说了截止时间,便去忙其他的事。
剩下陶桃和简亓对望。
“好看吗?”陶桃尝试挤出了个的笑容。
“不喜欢我们就换一件。”简亓读出她语气的酸怪,安抚地想听她的真实想法。
那是莫名的倔强,人以前就是喜欢犯些不合时宜的贱,让自己不好受,让对方不好受。
“这件就预留吧,回去再问一下家里的意见。”
她还是选择留下这一件,找人量过尺寸之后,终于得以脱下这件满是负累的婚纱。
回去的路上陶桃变得本能地有些抗拒简亓,一些结刺又长了出来。
心情不好闹脾气的不做声响,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发脾气。
但还是把气氛弄得沉闷压抑,硬是要压着简亓陪自己共情,为自己的敏感买单。
接下来的日程,先到的是林纾晨的画展。
陶桃白天陪女艺人跑通告,已是有些疲惫,傍晚突然想到随口约好的画展赴约。
陶桃本就不是上流圈子的人,也不曾真切感受过高奢贵气的生活。
俗人一个,对绘画之类了解更是寥寥。
比起攀谈这些虚伪高雅的东西,陶桃早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接下来几天女艺人的行程。
包括自己逼不得已要去参加的扩圈饭局。
简亓遇到商业场的人,客套迎合中陶桃站在身边实在没什么意思。
打过招呼自己去逛逛,来到后花园吹风。
林纾遇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陶桃面前,满眼猩红手捧一罐混合颜料。
“你就是抢走简亓哥的贱女人!”
这话的震慑力度太大,陶桃眼底被恐吓到的惊慌不假。
本能地退后半步想跑,油墨早已泼了过来。
她成了这个画展最编外的艺术品。
想要惊呼出声之前突然哑然,她今天可是代表简亓妻子的身份陪同出席。
触目惊心的颜料沾满了她全身,不甚溅进眼里,生理性的刺痛狠狠灼烧着她。
陶桃彻底跌坐在地上,连歇斯底里流泪的力气都不再有。
都不知该不该庆幸,林纾遇的施暴发泄只是颜料,而不是手持尖刀要她的命。
林纾晨几乎是几分钟便闻讯赶来,陶桃早已给简亓发送了现编的有事要先走的理由。
拿了块干净如雪的白布盖住了陶桃,试图擦拭掉她身上的痕迹。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纾遇会干这种事。”林纾晨也是有些慌了,忙不迭一句句地和她道歉。
眼底的愧疚不假,几乎是要为陶桃留下心疼的眼泪。
“这从来都不是你弟弟冲动伤人的理由。”
陶桃压抑许久的情绪,在一瞬爆发了些许。
她终归面对林纾晨没有底气,头蒙在白布里留下这句便如跳梁小丑般悄然地走后门离开了。
那几乎是她和林纾晨最后的交集。
上了车,陶桃觉得自己受到的这份羞辱让她变得脏极了。
到了洗浴中心,前台工作人员都感到诧异。
请了几个人为她洗干净脖子和脸上的污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到家中发现简亓早就在等着她。
“怎么这么晚回来?”
陶桃放下包坐在沙发上,用自己最后的自尊尽全力扯着谎,“我负责的艺人太麻烦了,突然有了通告。”
“撒谎?”简亓扬眉,像是已然表现出对她这么多天怪异情绪的苦闷。
陶桃全身压抑的气力一瞬间涌泻而出,连带着她长久以来的负罪感。
“我不想和办婚礼了。”
“是我后悔和你结婚了。”
···
如今面对起林纾晨,对方竟然主动加了她的好友。
打招呼的话实在不太有必要,陶桃挑了个比较温柔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对面没有回复,陶桃退出页面,点开朋友圈刷到了简少爷凌晨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