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夕何夕的一通乱走,回过神来自己竟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处。
不知是观中来的哪路贵客,进进出出的仆从来往不绝,穿的都是绢布衣裳,踏的是青面布鞋。
手里端着各式的茶点,橘饼、芝麻糖、处片、云片糕、水晶蹄冻等等。茶碗汤水一应俱全,通通往着里面送,看的林嘉宝一阵眼热。
自打穿来着陈朝,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般丰富的物拾了,实在是羡慕的紧。
越发怀念起自己以前在现代吹着空调,玩着手机,点外卖的舒服日子了。
顿时自己心里面又充满了豪情壮志,自己在现代原是个孤儿,都能自己一路奋斗,衣食无忧。
在这有亲人朋友支持,老师同窗相伴,怎么还矫情起来了呢。
于是,林嘉宝沿着回廊原路折回院子里,拿起书就着房舍里备的蜡烛,看到三更天才入睡。
7 、
从罗云山回来后,林嘉宝除了在学堂中请教老秀才如何制艺外,隔三差五也会与同窗们参加诗会,讨论文集。
今日,老秀才在学堂中说道,“老夫端午出去访学问友,刚得到今科考试圣上纳了李阁老的谏书,决计减少经贴、墨义的占比,增加时文策问的考核。
此事意义重大,诸生可要慎重考虑,再决定是否参加明年的县试。”说完,老秀才把手往后一背,踱步走开了,余下一屋子的学子惊诧错愕。
此事好比平地一声雷,顿时炸开了锅。“科考无望,科考无望啊!”一身穿褐色道袍的学子,抱头痛哭流涕。
其余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成团在一块交头接耳,捶胸顿足,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耀荣兄,已参加过三次县试,次次都是败在制艺不得主考官,学台大人的欢心,中间心灰意冷停了数年。
哪知今年想再搏一搏的时候,又出来这个消息。难怪禁不住打击,如此失态啊!”林嘉思转过头来,低声和林嘉宝感叹到。
“余等寒窗苦读十余年,只盼一朝得中,四书五经反复诵读,日日不敢忘。就盼着经贴墨义能多点才好呢,现如今倒好不增反减。这可让我等如何是好?”
“林兄,你都如此感叹,可让我这般蠢笨之辈该如何让自处?”张春江在旁跟着感叹。
“我自幼愚钝,念书总不开窍,为这事先生,老爹不知打过我多少回。如今总算粗粗把四书念个囫囵,却要减少占比,真是头大如斗!”
“制艺一道,本就是文章更为重要。现下朝廷需要人才,自然是要提高应试水准。念出个呆子来,只会之乎者也,岂能为朝廷效力?”林耀德也过来插了话。
众人知他说的有理,但心中也还是不甘愿,最终也是各自摇头叹谓,四下散开。
林嘉宝始终不发一言,但心中也是赞同林耀德所言的。虽说二人平日意见相左颇多,但心中所想确是一样的。
现如今朝廷内忧外患不断,北边时有强敌来犯,南边税收又是一团浑水。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自然希望有实才的人能够脱颖而出,为国效力。
众人正争议的不可开交之际,只见老秀才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
顿时按下心思,收了声音,望向老秀才,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老秀才把书放在教案前,捋了捋胡子,开口道:“老夫前些日子向自己的老友借了些书,今后会多多讲解些朝廷时政上制艺之道。这些个书,诸生拿去传阅、誊抄。而后老夫自会细细讲解。”
众人听得此话,像是吞了定心丸,纷纷不再急躁,静坐下来。书本从前向后传阅,
林嘉宝
微微起身,探上前去看了看,这些书分别是《百家类纂》、《新锲翰林三状元会选二十九子品汇释评》、《诸子汇函》等。
心下大惊,这些书自己听都没听过,老秀才可真是人脉深广。可见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仍有许多,真真是越学习越觉着自己知识浅薄。
世上能人诸多,自己虽说经历奇特,但是头脑能力确是万万比不得这些真正的天之骄子的,穿越重生也只是多一次生命,而不是多了个脑子。
老秀才应考十几年,虽说屡次不第,但能认识的同窗之众,积累的考试经验之多,却非常人可比。
更别说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今后得更加虚心学习,多多请教才是。
待到下学,林嘉宝身心俱疲。心中感叹,每次稍稍放松,觉得自己也算是学有所成的时候,老秀才总能拿出更深奥的东西把自己打击的溃不成军。
古人治学之深刻严谨,非自己亲身经历,不可体会。
穿过桑树林和池塘,走到院门前,林嘉宝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调整好表情,才推门而入。
“娘,儿子回来了,给您请安。”看见林老娘坐在门前和林小娘在整理麻线,上前请安施礼。
“我的儿,今日可是遇着不好了,怎么如此疲惫?”林老娘看见林嘉宝明明气质颓唐,却强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