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根假Yinjing,名字嘛,还没有。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名叫优作,因为我的拥有者总是在使用我的时候嘴里叫着“优作,优作——”于是我便觉得,自己的名字应该是优作。
但是有的时候,她也会在使用我的时候,叫着“工藤老师”。那么我到底是“工藤老师”还是“优作”呢?
带这样的疑问,我开始观察起我的拥有者,很快就失落地发现,不管是“工藤”还是“优作”全都不是我的名字,那属于一个男老师,
而我的使用者是他的学生。我从未见过工藤优作其人,也就无法判断,我的使用者和他的真实关系,到底是女学生暗恋男老师,还是男老师对女学生出了手。
我尽量不想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对一个人下达粗糙的判断。不过要是问我的直觉——呸!对女学生出手的老师,禽兽!垃圾!人渣!
话说起来。一根假Yinjing,应该有感情吗?不,再根本一点想,一根假Yinjing甚至应该有意识吗?甚至可以产生“我”这个概念吗?
唔——真是奇怪。我大概是一根很奇特的假Yinjing吧。
对自我产生了好奇之后,我就难以避免地整日整日在思考自己的存在了,反正作为一根假Yinjing,我也实在是没有事情可干。我发觉自己的存在,真的非常奇怪。作为一根假Yinjing,顾名思义,我是一根以人类男性为模型,人为制造出来的假器官,意在为寂寞的女性提供服务。然而,我却多出了很多多余的部分,就比如我有身体、四肢和一个脑袋,真正的最重要的Yinjing,却只占我全部的很小一部分。我思考了很久,为什么自己会是这幅古怪的样子,最终看着电视上的假Yinjing的电视广告恍然大悟,这大概就是商品的噱头吧。毕竟这年头干什么竞争都非常激励,要买假Yinjing就不能只买Yinjing,那在市场上根本没有竞争力,要震动、要仿真、要有温度,甚至还有会发光的,会喷水的,会唱歌的,能量体温的,可以以每秒一百八十次冲刺的。为了能把商品卖出去,厂商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相比之下,不会发光,也做不到每秒一百八十次的自己,只有多了点其他附加的器官,简直是一根再正常不过的假Yinjing了。
自我怀疑得到了完美解答,我终于安了心。
我的拥有者,是一位很肤色白皙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少女,她的名字是奈绘美。我很喜欢她。当我意识到自己这种感情时,就陷入了思考:一根假Yinjing该有“喜欢”这种情绪吗?我为什么会喜欢奈绘美呢?
因为她每晚都使用自己,和自己肌肤相亲,抱着自己睡觉吗(说实话,这甚至让我觉得奈绘美有点可怜)?还是因为她很漂亮,喜欢一个漂亮的少女是正常的感情呢?
奈绘美是康纳尔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她的生活似乎非常普通,每天上课,和朋友出去玩,回来使用自己。但我总觉得她的生活有哪里很不协调,充满了谜题,或许是因为没有人会在一根假Yinjing面前伪装自己,我看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奈绘美根本不做作业,但她的作业每次都是a。奈绘美想要什么,只要上前开口,所有人都会乖乖听她的话。奈绘美不想让别人看见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发现她。
奈绘美或许是一个超能力者!我暗暗为自己的发现兴奋起来。
而超能力者奈绘美的生活,最近也有了一些变化。警察找上了她。盯上奈绘美的是个很难缠的警长,他很笃定奈绘美一定和工藤优作教授的消失有关。
他甚至直接找到了学生公寓来,奈绘美扶着门框,背对着警长翻白眼。警长胳膊上挂着外套,紧追着奈绘美不放,“工藤教授失踪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那天根本没有见过他。”
“小姐,撒谎是行不通的,那天有人在学生公寓外面看见了工藤教授。”
“学生公寓里有几百个学生,谁知道他是来找谁的?”
“哈——你是这栋楼里,和工藤教授关系最好的人。甚至,你们在同一所房子里过一段时间不是吗?”
“你在暗示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暗示,我只是在说,你和工藤教授关系很好,而工藤教授失踪前一天在你的学生公寓楼下现过身。你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听着,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给警方说过了。工藤教师处于人道主义收留过无处可去地手两三个夜晚,让我不用睡在公园里,他是个好老师我很感谢他,但是只是这样而已。后来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那天来学生公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事和我没有关系,警察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姐。”
砰的一声,门被合上。
我知道。这位警长不会再来了。每当奈绘美用她说最后一句话的那种语气说话时,就没有人能反抗她的话了。
沉默了片刻,我笃定地说:“是你干的。”
奈绘美吓了一跳,像是看见什么不该说话的东西说话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