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帮忙打听的那个事,怎么样了!”
林之南问。
“北齐的小太子,萧楚是吧。”
师兄哼了一声。
林之南用力点头。
“听说啊,他三年前就死了哦。”
师兄双手一摊。
北齐兴远县
“开了开了,小姐他们出来了!”
茶楼门口,一直张望着的小丫头兴冲冲地跑回二楼雅间。
正托腮出神的少女立刻回神跳起来,眼睛发亮地就往门口冲,临了又猛地止住步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裳,然后脸颊红扑扑地扭头问丫头:“环儿,你瞧瞧我现在如何?”
小丫头笑眯眯地给她披上斗篷:“谁不知道我家小姐是兴远县最美的姑娘!”
少女掩嘴偷笑,又赶紧清了清嗓子摆正表情往外走:“我们赶紧下去,再晚些又碰不上了!”
“对了环儿,别忘了拿食盒,这里头可都是他平日爱吃的点心,还热着呢。”
“是是是。小姐您慢点儿!”
主仆二人走出茶楼,小姐就被迎面寒风吹得一个哆嗦,忍不住抱怨一句:“今儿怎的一点太阳都没有。”
小丫头一手提着食盒,一手又给她理了理吹乱的头发,发着抖地说:“说是今天晚些可能会下雪呢。”
小姐嘟嘴:“我最讨厌南边的冬天了,又chao又冷,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能升官,到时候带我们一家回上京就好了。”
“小姐,上京的冬天听说还更冷呢。”
“是吗?”
小姐敷衍地应了一句,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朝着对过正从书塾里往外走的一群群年轻书生们望去,身体不自觉微微前倾了些,似乎正在里头寻人。
路过的少年人们纷纷朝她投来各种心照不宣的眼神,有的暧昧,有的嘲讽,有的艳羡,有的不甘,还有些胆子大的,想要主动上前来跟她搭话,都被她身后的小丫头给瞪走了。
小姐在寒风里等了半晌,终于有些顶不住了,跑去刚从里头出来的一个书生面前,“江楚还没出来吗?”
那书生见着少女,脸都红了,结结巴巴:“是、是……他说要再在书塾里留一阵。”
少女跺脚,生气:“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在躲我!”
说着,她也不管了,提着裙摆径自往书塾大步走去。
“哎柳小姐!夫子规矩外人不可入内啊!”
那年轻书生赶紧叫喊,少女却不理他,小丫头也瞪了他一眼,“我们家老爷可是兴远县的县太爷,小姐哪儿去不得?!”
说着她哼了一声,高高抬起下巴抱着食盒去追那小姐了。
小姐穿过前院,院子里正在洒扫的几个下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她浑然未觉,沿着长廊一路小跑,远远就看到了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提着书箱正往外走,他垂着眼睫,眉头微皱,表情很淡。
他身后追着两个年龄差不多的书生和帮着背书箱的书童,书生们嬉皮笑脸地跟在少年身后。
“江少爷今天怎么还纡尊降贵自己提书箱了,你家书童呢?”
“莫不是也染了病吧?”
“哎你怎么也不吭个声儿,咱们跟你好好说话你摆什么谱呀?”
“人家少爷尊贵着,不屑跟我们这些乡下人搭话吧?”
“也是,人家可是出生名门,落了难才流落到这儿,学识渊博着呢,今儿夫子不就又夸了一回?”
“哦?我怎么听人说,是陈员外家的私生子呢,上头原配夫人过世了,这才把人偷偷接回来认祖归宗了?”
“这咱们可就不知道了。哟,瞧瞧对面来的谁,不是县太爷柳大人家的小姐吗,哎哟,咱们江少爷可真行啊,都病病歪歪了还能勾的美人芳心。”
“听说柳小姐隔三差五都要来等你散学,当真是痴情啊。”
被冷嘲热讽的少年抬头循着视线看到了正对那两个书生怒目的少女,他脸上表情又更淡了几分,本就病气十足的脸更加显得没有半分生气。
旁边两个书生对视了一眼,突然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地越过少年,一边嚷嚷“不打扰不打扰”一边笑嘻嘻地各自狠狠撞了少年的肩膀。
少年本就瘦弱,两边一撞,整个人往前踉跄,一下摔跪到了冰冷的地上,手里提的书箱也掉在地上,书本掉了一地。
“哎哟,怎么摔了?”
“当真是个病秧子,站都站不稳。”
书生们笑起来。
“江楚!”
少女惊呼一声,赶紧跑上前要扶他,“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少年让开她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又弯腰把书一本本捡起来放进书箱,然后拂了拂衣摆上的灰土,拿着书箱继续走,走了几步握拳咳嗽了两声,又继续走,全程视线未曾往少女身上偏转一分。
少女咬了咬唇,又跟上去,“你当真没有伤着吗?要不要去医馆瞧瞧?你身子弱,怎么也不多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