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南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失望的,那样的年纪就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话惹得沈东庭呵呵轻笑,这是连日来,他第一个开怀地笑。
那眉梢眼角地笑意晃得时锦南有点眼晕,她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别笑了,睡觉。”说着伸手关掉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
沈东庭紧跟着关掉另一边的灯,平躺在她身侧,缓缓叹息一声。
时锦南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而有些失望。咬牙纠结了几分钟,她爬起来,细长的手臂支撑在沈东庭脑袋两侧。
“沈东庭,你是不是因为……”
沈东庭虽然看不清上方人的表情,但也知道她此刻肯定双颊通红。他抬起双臂搂住那柔软的腰身,迫使她跌到自己怀里。大掌上移贴在那圆润的后脑勺上,侧头吻住柔软的唇。
十分钟后,他松开时锦南。右手覆在她漂亮的蝴蝶骨上,依旧保持着让她趴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睡吧。”
明白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时锦南懊恼之下暗暗咬住下唇。婆婆的事情现在还没解决,沈东庭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她怎么会觉得他还有那方面的心思。
羞赧之下,她用力攥住自己家居服的领口,闭上眼睛 ,在心里默默催眠自己快点睡着。
翌日一早,沈东庭起床后,就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的花园,翻出之前律所助理小杨的号码拨了过去,让他帮忙去调查那个中间人的情况。
五十年前的事情,就算那个人还健在,也应该很大年纪了。
他眺望着远处江面上的轮船,心里有些惆怅。只有一份陈旧的手写书信,不知道检察院那边能不能核查通过。如果能找到当年那个中间人做证人,胜诉的几率要大的多。
虽然已经极力隐瞒,四天后,小外公一家还是得到了风声。
顶楼偌大的办公室里,深咖色的真皮沙发上,郑长垣与沈东庭面对面坐着。汇报完手头工作后,他试探道:“我听到传言,说你妈妈醒过来了。”
沈东庭倏地掀起眼皮,眼神犀利看着他,不发一言。
郑长垣从未见识过他那种眼神,心里一时没底。支吾了半天,干脆心一横:“我也是关心你妈妈,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沈东庭不再看他,拿起面前的白瓷杯,呷了一口茶。
“上次病房里那个假冒护工的人,是你的人吧。”
郑长垣双掌紧握成拳,下颌骨因为后槽牙的紧咬而绷着,侧脸肌rou让他地表情有些不自然。
无声对峙了良久,他嘴硬辩解:“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每次我都是让你舅妈去的。”
沈东庭又抿了一口茶水才放下白瓷杯,他右臂抬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眼神漫不经心看着对面的人。
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不知道小外公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老人家根本不是郑家人,是二太姥爷领养的。”
郑长垣面上先是闪过愕然,随后不敢置信问:“你说什么?”
沈东庭不疾不徐又重复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与小外公其实跟郑家没有血缘关系,这也是外公一直迟迟不敢重用你的原因。”
郑长垣面上的惊讶渐渐褪去,最后转为苦笑:“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原来是因为我始终是一个外人。”
见对面人眼神黯淡下去,沈东庭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舒展的指尖蜷缩成拳,摆出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态,眼神犀利,面无表情。
“没错,我妈是醒过来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妈手机里有一段录音,而那段录音内容,想必你们父子也应该很清楚。”
“人这一生,但凡做下的事情,都会留有痕迹。您说呢,小舅舅。”
这些话果然让对面人脸上闪过慌张,他咽了几次口水,滑动的喉结出卖了他的内心。
沈东庭唇角突然勾起哂笑:“对了,给你科普一个小知识,纵使过了二十年,也是可以通过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后追诉的。看在还算是亲戚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
说罢,他站起身走到门口,亲自推开办公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郑长垣后背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起身向门外走去。
重新关上办公室的门,沈东庭踱步到落地窗前,双掌叉腰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建筑物,犀利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柔和。
就在昨天,律所那边的助理,告诉他那个参与人口买卖的中间人早在六年前就去世了。
这五十多年之间他坐过两次牢,一次是拐卖儿童罪,一次是拐卖妇女罪。两次判刑都是十五年,第二次出狱后,活了八年就去世了。
没了中间人作证据,沈东庭没有把握光凭一张手写信能成功追诉五十多年前的案子。
刚才见郑长垣那么迫切试探母亲有没有醒来,他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没有直接证人,眼下也只能诓到他们父子主动去自首。
本来母亲醒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