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从来没有与人斗殴过的唐家众人,如何接受得了。
看着赵碧莲媚意惊人,可唐行却从这表情中,读出了浓重的威胁之意。
他不清楚对方会不会真的砍了自己,陆真人以仁善闻名天下。接道理,他的妻妾,也应该会维护自家的声誉,不会乱杀好人才是。
可那只是猜测,现在他能确认一件事情,自己的老躯残躯,绝对挡不住刚才那样的一阵剑雨。
“回赵夫人……”唐行看看周围尸横遍地,身体就忍不住打了个抖:“大约是两月前,庄里来了个行商,言曾在十多年前的汴京城里,见过唐绣的父母,也见过幼时的唐绣,说出了他身上的胎记,我们也是将信将疑,最后才决定去杭州城碰碰运气,若真是唐绣,我们唐家便有了依靠。至于那人,我们只知道他姓黄。”
“没那么简单吧。”赵碧莲嘻嘻笑着:“我觉得你们说话还是有所隐瞒。”
唐行拱手说道:“小人绝对没有任何欺瞒。”
“就这点情报,可买不了你的命啊,老人家。”
赵碧莲一边说着话,一边指了指唐行的喉咙。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唐行顿时感觉到咽喉处寒意惊人,仿佛一块冰椎刺在了他的喉结上,随时破体而入。
想着赵碧莲幻化万剑的本事,唐行吓得腿都快软了,他感觉半只脚踏进了地府:“赵夫人,小人确实没有说谎,只是人老容易忘事,有些记不起来了。那人应该是来自京城的,他虽然有心掩饰,可我依然听出来了,是开封一带的口音。”
“还有吗?”赵碧莲双手负在身后,模样很可爱地看着唐行:“袭击你们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撺掇你们来杭州的人,你真要替他们隐瞒吗?”
唐行沉默了一小会,说道:“那人模样看着很老成,似乎只比老夫小几载的样子,可极有可能是个年轻人。我们招待他饮茶时,他手腕从衣袖中显露出来,光滑柔嫩,气血充盈,非老人能有。”
唐行自己就是老人,他很清楚老人的皮肤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吗?”
唐行摇头:“老夫已知无不言。”
赵碧莲点点头:“想来也就只有这点东西了,梅儿说了,幕后之人只是要利用你们,自然不会暴露太多信息。老人家,我劝你最好带着全家人离开这里,我们走了后,那些人会不会回来找你们麻烦,很难说啊。”
唐行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当场跪下了:“请仙人救命,我唐家愿永世为奴,只求得一隅之安。”
“之前就说了,我可不是官人那样的仁厚之士。”赵碧莲没有理唐行,对方爱跪不跪,她都不在乎:“他们要调派人手也是需要时间的,你现在回去动员全族收拾软银,我想应该还来得及。”
说罢,赵碧莲便坐着飞行器离开了。
家将们也遁入山林之中。
等赵碧莲回到杭州,飞落在扶桑树下,正好碰到金花与梅儿品茶闲聊。
旁边还有个小姑娘,正乖巧地坐着,时不时为两位师娘添茶,正是段宛君。
碧莲一落下,便从飞行器中跳出来,问道:“金花,官人出发了没有?”
“出发了,已出发半日有余,带着三只狐狸。”杨金花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语气中还是有微微醋意的:“有时候真羡慕她们,可以陪官人四处乱走,不像我,就只能待在家里,家长事短的。”
庞梅儿啜了清茶,干净雪白的俏脸上满是不屑:“你不想当大妇,给我啊。”
“不给,就不给,你这一辈子别想这事。”杨金花表情相当骄蛮。
“哼。”庞梅儿知道对方会这么说,只是冷哼了一声表示不鄙视,随后她看向赵碧莲,问道:“唐家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赵碧莲一屁股坐下来,两团大果冻又弹跳了两下,她先抓起杨金花的杯子,将茶一口喝完,觉得还是不解渴,又将庞梅儿的茶给喝了,然后才说道:“梅儿你果然是我们三人中最聪明的。那些人果然派出了杀手,我们晚了半步,只救下四人。”
两人都没有在意赵碧莲喝自己茶的行为,三人一起服侍官人的次数多了,三人早就不在乎这些小事了。
杨金花忍不住问道:“抓到活口没有?”
“没有。”赵碧莲无奈地说道:“那些杀手都是死士。”
庞梅儿下意识点头,她说道:“预料之中的事情,想来你也应该没从对方的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了。”
赵碧莲点头:“不过我问了下唐行那老头子,他说撺掇之人,易了容,表面上是中年商贾,实质应该是个年轻人,而且养尊处优。另外,撺掇之人极有可能是京城人士,带着开封那片地的口音。”
庞梅儿轻屏秀眉:“京城人?这怎么可能!京城不敢说被我们经营得铁板一块,但至少有名有姓的势力,都与我们关系不错。”
“有没有可能,这也是他们故意抛出来误导我们的。”杨金花从战场经验上思考问题:“故意制造诱饵,好让我们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