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婕妤依依不舍的离开后,专线第一次由她接起,说话的人也不管是谁在接听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只简短明扼要的扔下两个字便挂了电话。
江笙用力捏了捏桌角,控制自己捶桌的冲动,最终认命翻开了才刚刚继承的杨婕妤留给她的宝典。
莹白的a4纸被装订成册,足足一寸厚,每一页都整齐的打印着各种关于一个矫情又事多的麻烦Jing的生活、饮食、习惯的各种喜好忌讳。
她只是略略翻了两页就被荆郁的gui毛震惊到,他这么事儿的么?好像有限的记忆中确实有些,可也没有这么……
江笙长舒一口气,按目录翻到了饮食喜好那页,手指压着纸面翻到第五页才找到煮咖啡时的注意事项,关于水温、豆子磨得粗细、冲泡顺序、过滤的次数还有甜度等等一样又一样的标准要求看上去真是头大,她自己喝了这么多年的咖啡,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觉得煮咖啡是一件这么折磨人的事。
磨蹭了许久,好歹还是照着流程煮完了,等送至荆郁面前时可能时间太久,荆郁已经明显有些不悦,只是浅尝一口便皱眉放置一边。
王俭倒是很给面子,称赞道:“不错,你煮的?”夸人的同时还不忘用那双泛滥桃花眼卖弄风流。
荆郁明明也长了一双比他还好看的桃花眼,但是不管说话做事看人都没有王俭中看中听。
虽然她也不待见王俭,可确实如果一定要拿出来比较,她倒是宁可对着王俭忍受,也半点不愿看荆郁。
“嗯,费了好大得劲煮的,难得王总慧眼识珠。”
王俭看向被荆郁搁置一边的杯子,笑了起来,胆子很大么,当着荆郁的面居然敢说这么似是而非的话,真是有胆,或者说有什么不怕的资本和依仗,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将眼前的女人打量一番,是有些资本,可是荆郁不是那种看脸的人啊,上一个能这样肆意又不给荆郁半点面子的还是很多年前。
想到这里王俭也搁置了杯子,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江笙,“江小姐别忘了还欠我一顿饭。”说着又看了眼根本无心关注俗世的荆郁,“荆总也算是江小姐的救命恩人,到时不要忘了荆总才好。”
这不过几天便上升到救命之恩了?真的是坐地起价,人情利息就没有见过长得比高利贷还离谱的,这都已经替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她能如何?
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荆郁之前的那些不是人做的事,她根本不需要他们“好心”帮忙,先强加予棍棒再施以援手,好人善人都让他们做了。
江笙弯起唇角,“那是自然,说起来王总与荆总都于我有“再造之恩”,一直铭记,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
“哈,这就言重了,举手之劳。”王俭总觉得这带刺的玫瑰好像每次说话都意有所指,看他的眼神明明蕴着笑意,可是却莫名让人心底生出寒意。
“如果想叙旧出去叙。”荆郁没有抬头,从江笙进来就一直在看手中的文件,疏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厌烦,今天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王俭又在这耗了半天,王家的那点生意,如果不是靠着了王俭这一脉吊着,估计早就被王钊那一家败光了,他也没心思做那扶贫救济的大善人。
江笙出去后,王俭看说了这么半天荆郁依旧无动于衷,半点情面不讲,压根没有把旗下七里河的项目给他做的意思,便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了桌上,荆郁看都没看。
“偶然间得到的一只手表,很巧,后面的刻字居然是你名字的缩写。”
翻动文件的手指猛地顿住,可是依旧没抬眼。
“我先出去了,改天有时间一起喝酒。”
人走了好一会,顿住的人早已神色如常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偶尔还会回复几个信息下发工作。
可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强撑,荆郁终于还是忍不住,根本无法忽视左前方那个四四方方刺眼的盒子。
每当他动了心思,心中就会涌起一道声音疯狂提醒着他不要去看更不要去想,否则当年收到那枚被到卖掉的戒指时的失控将会重新上演,他真怕会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已,控制不住那股愤恨暴虐,想将那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决心。
可是那个盒子就像潘多拉的魔盒,碍眼又自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魔力引诱着叫嚣着,当他终于拗不过心中的挣扎,颤颤巍巍将手伸过去时,修长的手指悬在上方又是一阵犹豫迟疑,最后“啪”地一声,方盒被用力掼到不远处的玻璃架上,叮叮当当稀里哗啦,架子上的东西应声碎裂,接二连三的掉在地上。
荆郁满目Yin沉地盯着那个跌落在地的盒子,就那么看着许久。
办公室的实木门隔音良好,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间的声音,江笙正为了手中五个人的活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蒋蓝烟盈盈的身姿从总裁专用电梯出来,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窈窈而至,关昭也甚为殷勤地上前接待,说荆总正心烦,她来的正是时候。
蒋蓝烟疑惑地看向关昭,带着一丝笑意问道:“你们又怎么惹你们荆总生气了。”
“哎呦,哪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