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燃烧到爆棚的开心事。
可现在,这些就像是过眼云烟。
如同烟花绽放后,绚烂一过?,天际重新被墨色浸染,空气中只留下难闻的火药味。
上扬的嘴角缓缓下沉,发现人生?还是无趣至极,笑?过?了就真的只是笑过而已。
收到嘉奖的下一刻,落寞接踵而?来。
表彰奖励没了可以分享的人,那一切都是虚幻无用,只会平白唤起伤心事的潘多拉盒子。
最后得到的创伤,是双倍的。
段之愿还想说什么,突然黑影将她笼罩。
下一秒她被抵在墙上,墙壁冰冷的温度从蝴蝶骨渗入,段之?愿定定地看着他,眼睫微颤。
“你过?得好。”张昱树沉声问:“凭什么?”
肩膀剧烈的疼,段之愿想躲开又被他大力按在原地。
臂膀似是钢铁一般将她桎梏,冰凉的指尖贴着她的脖颈,与脉搏一起跳跃沉沦。
“你怎么就能过得好啊?”
无所谓来往的人群,张昱树低头?,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廓。
熟悉的气味和体温时隔四年重临,段之?愿清晰地听?见?他说。
“我还没死啊。”
第42章
你那么希望我死?, 恨意自你心间游走发酵了十几年。
我还没有死?,你凭什么就过得好了?
“难不成就因为你忘不掉我?”张昱树自上而下看着她, 一手抬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所以?你又不希望我死?了?”
“段之愿,你的爱和恨都是过家家的吗?”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无比平静。
无论是之前在路遥的生日宴上,还是现在,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过道边。
张昱树看她的目光都像看陌生人一般。
段之愿到希望他能发个脾气?,冲她冷嘲热讽几句。
这?样也能证明这?些年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管是爱或恨,最起码是有情绪放在她身上的。
然而, 他一直表现的无所谓, 这?就?让她好不容易涌起的信心沉入海底, 再无翻涌而上的勇气?。
“老子当初在你宿舍楼下等了一晚上,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段之愿指尖一颤。
她在流泪,在抨击命运的不公,在恨他。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回来, 也无所谓你今后要做什么。”张昱树放开手后退几步, 看着她的目光微沉, 平静开口:“这和我没关系。”
顷刻间,段之愿的眼泪落下。
晶莹似是被日出洗礼过的浪chao, 簌簌流淌坠落在她豆绿色的小衫上, 下一秒就?湮没得了无踪迹。
周遭所有的声音此刻都荡然无存, 段之愿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张昱树……”
张昱树已经转身离开。
他回到饭桌上, 钱震正要结账, 被张昱树拦下。
钱震问?他:“哥, 你还真要段之愿结账啊?”
“我来。”张昱树付了钱,拍了下钱震凸起的肚皮:“走了。”
“啊?段之愿呢?”
钱震四下望了两眼也没看见她的人影, 最终还是跟上张昱树的步伐,两个人很快消失在饭店门口。
回到酒店以?后,张昱树就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先将手机的飞行模式关闭,马上就?看见好几条来自钱震的未接电话。
随意将擦头的毛巾扔到一边,他回拨过去?。
钱震问他:“哥你干嘛呢,怎么手机还关机了?”
张昱树说:“在洗澡。”
“哥你洗澡手机还关机啊?”
“别废话。”张昱树脱鞋上了床,说:“有屁就?放。”
“我已经买好票了,明天下午就?回燃城。”钱震叮嘱他:“哥你别睡得太死?了,不然我就得踹门进去找你了。”
张昱树笑了一声:“你出息了啊,还知道买票?”
钱震嘿嘿笑,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看今天你花了太多?钱吗,本来是想?要撮合你和段之愿的,结果那一桌菜你们俩没怎么吃,都便宜我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啊哥。”
“你买这两张高铁票也不够一顿饭的啊。”张昱树笑得很邪,仰面躺在床上,拍了拍柔软的床单:“要不你上这?来,陪老?子睡一宿当还债了。”
“哥你别闹了……”钱震都要哭了,忙道:“我真害怕,实?在不行你找找段之愿以?前照片,你凑合凑合——”
“滚。”没等他说完,张昱树就骂了一句:“挂了!”
电话挂断后,他将手臂也扔在床上。
双眼阖着似是已经睡着。
十几分钟后,张昱树又重新拿起手机,熟练点开相?册。
那张穿着学士服,笑得又乖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