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张伯给楚宁送上早饭和药,道:“大人,昨日叶侯爷来过,大人正在疗伤,小的没让他进来,现在他又来了,大人见还是不见?”
楚宁看了张伯一眼,道:“让他进来。”
“是。”
张伯下去之后,叶清衍很快就过来了,一进门就问道:“宁初,你的伤怎么样了?”
“托侯爷洪福,没有大碍。”楚宁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外衫,她看着叶清衍,淡淡道。
“谢灵双那丫头不知轻重,但没有恶意,你可别放在心上。”叶清衍又道。楚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清衍,并不说话。
叶清衍被楚宁看得头皮发麻,他知道昨天让她跟木九比试,确实羞辱了她,刚开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单纯想看个热闹,但他们比试之后,他就后悔了,可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
“好好好,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他们这么对你,谁要是不尊重你,那就是不尊重我!”叶清衍想了半天,发现没别的办法,只好先认错。
楚宁眸光微闪,随即微微一笑:“有侯爷这句话,宁初这次也算是伤有所值。”
见楚宁这么说,叶清衍也松了口气,他凑到楚宁面前,笑道:“听说文莱雅阁最近新进了一批好酒,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好。”楚宁勾了勾唇角。
贪污案
接下来的几日,楚宁几乎足不出户,只待在府中养伤,这天晚上,楚宁躺在院中的软榻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突然,一个黑影从墙头掠了进来,那人几步上前,恭敬道:“主子,找到了。”
楚宁蓦地坐起身,问道:“在哪儿?”
“国舅府。”
楚宁眸子眯了眯,大虞皇朝的国舅,现皇后的兄长、已故太子的亲舅舅—林云,竟然也卷了进来,那这样看来他极有可能是主谋。
当年的贪污案,涉及三十万两黄金,一大批朝臣受牵连,卫玲珑之父卫庆首当其冲,成了最大的罪人,但当年在卫府找到的黄金不过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不翼而飞,朝廷只认为是卫庆把那些黄金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却没想过,卫府的那十万两,才是别人转移视线的手段。
前些日子,帝都掀起了一阵舆论风chao。有神秘男子给风月楼的新花魁赏了一锭黄金,结果发现那是当年贪污案中的黄金,因那黄金刻有特殊印记,又曾经公告天下,所以很快就有人报了官。
帝都现在两种不同的说法,一是那黄金是卫庆生前转移出去的,二是有人侵吞了当年的黄金,卫庆不过是替罪羊。
而此时此刻,宁府里,楚宁的手里正把玩着同样的黄金,那黄金其实是皇帝赏给她的,只不过被她改头换面了一番。
如今时间紧迫,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一一查明,只能用直截了当的方法来引蛇出洞。
风月楼三教九流都有,想要制造舆论,最简单不过,更何况一个月前,她就已经暗地里买下了风月楼。
她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但见他眉目俊朗,一表人才,那双带着冷意的眼睛,与晋王府的木九一模一样。
“辛苦你了,沐剑。”
“属下先回去了。”沐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说着就要退下去。
楚宁连忙叫住他,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无碍。”
楚宁点了点头,道:“虽然黄金在国舅府出现,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你继续留在晋王府,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沐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就消失在了墙头。
楚宁看着沐剑消失的方向,眸光深远。
她是九岁那年遇见沐剑的,那时他已经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她身上的回春之毒第一次发作,她在柴房里被冻得迷迷糊糊,突然看到房门打开,眉目俊朗的少年走了进来,给她吃了一颗药,她身上的寒毒就渐渐褪了下去。
“属下沐剑,是主子的隐卫。”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给了她一颗药丸,而她,心甘情愿吃下那颗药,从此抛却了女子最为珍视的美貌,成了帝都最丑的女子,低调而隐忍地在将军府里活了下来。
可她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从何而来,只隐隐猜测也许是爹爹知道她在将军府的境遇,终究不忍心任她自生自灭。
他很少在她面前出现,可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保护她,而她的武功, 除了从穆连之那里学到的,更多的,其实是在沐剑那里学到的。
她离开帝都的时候,特意把他留在卫玲珑身边,在卫玲珑出事之后,她很快就根据卫玲珑之前收集到的信息,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沐剑则在她的安排下,化名木九,乔装打扮进了嫌疑最大的晋王府。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回帝都后的第一次见面,就是一场生死对决。
长和二十五年,大虞帝都,三月。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两道黑色的身影从墙头一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