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滟点头:“侯爷近来确实很忙。”
“是啊,我?兄长最近也忙得很,早出晚归的,好像在和那群楚使说什么…互市还是什么的事情?阿娘也忙,整日赴宴赏景看雪的,又不让我?出去,说话讲话没分寸,不许我?乱出门?,我?今日还是偷跑出来的呢。”
偷跑出来的,怪不得。
不过那互市倒叫她?有点感兴趣——南北之间,风物不同,从前?彼此敌对,彼此之间并不流通,只靠一些商户走马,弯弯绕绕买来些东西,梁和滟只有看的份儿,买不起?。
若能从互市上采买生意,倒是很好,一定很便?利。
梁和滟多问了几句这个,但卫窈窈也只是听说,又讲了一点,就说不出来了,梁和滟点头,也没再问,给她?倒茶递点心。
卫窈窈则很泄气地耷拉下肩膀:“滟滟姐姐,你和我?兄长真的不一起?玩了?”
边关人情太简单,她?又一贯受宠爱,没受什么磨砺地长成一副纯真模样,还像数年前?走的时?候,牵着卫期衣袖掉眼泪的样子。
此刻脸抬起?,清甜的笑收敛,很失望的样子:“我?反反复复提了好多句兄长,姐姐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没听见那什么互市的时?候的眼睛亮。”
梁和滟叹口气,这个事情里面的利害关系、权力纠葛,不该由她?来跟卫窈窈解释。
她?一时?间不晓得怎么说,最后只干巴巴地用那句陈词滥调解释:“我?成亲了,我?们?彼此之间也大了……”
“可?我?适才?提到姐姐的郎君的时?候,姐姐的反应,也没比听见我?兄长的时?候的大多少呀。”
卫窈窈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有点小泪珠在闪,她?又猛吸了两下,终于没让那泪珠落下,素净的脸仰着,看梁和滟,直把她?看得不晓得该怎么答话。
正僵持的时?候,外头有人禀报,说卫少卿来了。
梁和滟陡然松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你哥哥来了,我?们?一起?去迎一迎他?……”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卫窈窈蹭一下站起?来,躲梁和滟后面,抓着她?腰间的衣服。
只探出个头,和进来的卫期对视。
“县主好。”
卫期看她?一眼,眼神?无奈,先跟梁和滟行礼,叹气:“家里人没看住小妹,扰了县主清净,实在对不住。”
话讲得疏离,神?色也有点疲惫,梁和滟习惯了他?这个态度,平平淡淡跟他?点了个头,说没事,又说和卫窈窈聊得很开心——才?不是,还询问要不要留下来用膳——快把孩子带走吧。
卫期也很上道,牵着卫窈窈就告退,来去匆匆的,仿佛只是为了接个小妹。
上了马车,卫窈窈头垂下去,埋得深深的,声若蚊蝇:“我?…我?实在无聊嘛,你们?都忙,我?在这里,只有滟滟姐姐一个熟人……”
“她?怎么样?”
“什么?”
卫期仰了仰头,很疲惫地靠在车壁上,他?近来有点风寒,母亲回来了,就不能再随着性子来,因而?被勒令不许骑马,跟卫窈窈一起?坐马车,此刻淡淡问着,语气很淡:“你滟滟姐姐。她?怎么样,好不好?我?没有敢细看。”
卫窈窈捏着自己小辫,看一眼兄长:“Jing神?很好,不过滟滟姐姐手臂好像受伤了,我?挽她?胳膊的时?候,她?脸色猛地一变,我?后来都没敢再碰。”
卫期点点头,很久都没讲话,也没兴师问罪,罚她?乱跑。
怎么罚呢,怎么罚都问心有愧,因为不仅窈窈想见她?。
他?也想见。
很想很想。
梁和滟没出过京, 不?晓得这里离边关有多远。
关市的说法她只在书上看过,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也不?晓得具体会谈成什么样, 但里面必然有生意可做,有利益可图, 她?这么想着, 有点期待,想等裴行阙回来,仔细问一问这事情。
不?过裴行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绿芽又在?家里闲得无聊, 梁和滟就?打发她?出去打听打听, 看是怎么回事。
好半晌, 绿芽啧声?回来, 摇着头, 感叹:“人家都说, 楚国不愧是蛮夷之地, 提出的要求离谱得很, 明明是做生意的事情,谈的要求都像是硬抢, 这事情只怕不成呢。”
说着,把打听到的一些细则一点点解释给梁和滟听。
梁和滟原本兴趣满满,等听完, 心里头的热乎气儿就?渐渐冷下去了。
“娘子, 这和强抢有什么区别,楚国难道?不?晓得, 这要求,只要是个有脑子的, 那是谁都不?能答应这事情的,他们怎么还?很热络地在?Cao劳这事情?难道?那群楚使真觉得,这事情能成吗?”
梁和滟默了半晌,脸色寡淡地抬了抬眼:“就?是因为晓得这事情不?能成,才这么热络的。”
听绿芽说过后,她?逐渐意识到这事情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