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被他?温热气息扰得痒,伸手推他?:“你别?这么近。”
裴简倒是听话地?顺她力道退了一小步。
却趁她放下心时?,突然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小姑娘一双桃花眼瞬间瞪圆,像只炸毛的?小猫,紧张兮兮地?扭头去看前面,见自家爹娘并未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才长?出一口气,鼓着小脸控诉他?:“你干嘛呀!”
怕被听到,声音低低软软的?。
裴简微微俯身?,离她很近,墨染的?眸底映着她,话说得很是委屈:“夭夭,你在门口甩开了我的?手。”
顾灼顿时?心虚,弱弱解释:“那不是当时?我爹娘看着,我没准备好嘛!”
谁让他?一回府见了她就要过来拉她手的?!
“现在岳父岳母没看着。”裴简幽幽提醒道。
顾灼眨了眨眼,总觉得裴简是在……跟她撒娇。
她最知道怎么哄他?了。
于?是微微踮脚,亲了他?侧脸一下,便眼见着他?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
“你可真?好哄。”顾灼心尖儿上软得像被春日最甜的?蜜糖浸过,主?动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那我们去让爹娘看看。”
有幸
正厅里, 气氛还算融洽。
顾灼一边剥着瓜子,一边看着裴简恭而有礼、虑无不周地应对她爹娘的刁难,倒是半点儿不担心?。
晌午的阳光从门窗洒进来, 正落在她身上, 暖融融的,惬意得很。她不自觉就走了神, 想起前些时日一桩趣事?。
自打回了幽州,裴简就一直在为见她爹娘做准备。
且不说他从京城带来的那些价值连城的见面礼, 单说回来后陪她逛街时买的, 也足以算得上和璧隋珠了。
还有为了弥补去年冬提亲时因时令原因缺了的礼,他前几日忙活了两个清晨捉到一双活雁, 如今还养在后院呢。
这倒也罢了。
真?正让顾灼察觉出裴简大概有些紧张的,是某天?他拉着她, 纠结起穿着一事?。
那时还不知道她爹娘何时回府呢。
裴简觉得紫衣庄重却不够亲切, 黑衣显沉肃压人?,霁青色飘逸却不太沉稳, 绯色又过于张扬……都不合适。
换来换去,倒是让顾灼大饱眼福。
她看够了,才故弄玄虚地?给他出主意:“其实我有一个好?办法?, 保证我爹娘对你不会有半点儿不满。”
裴简看她这副小狐狸样儿就知道这法?子多半不怎么靠谱, 却还是很配合地?应道:“说来听听?”
“你可以穿朝服嘛, 那样的话?你说什么我爹娘都不敢不答应的。”顾灼语气轻松,仰着脸, 就差把“我聪明吧快夸我”几个字写脸上了。
“……夭夭, 我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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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山正在问裴简幽州的新王府要建在何处, 话?说了一半,被自家闺女?冷不丁的一声轻笑打断。
屋中三道视线一齐看向顾灼。
她也终于回神, 笑意却来不及收敛,只好?掩饰般地?端起茶盏:“你们继续聊,继续聊……”
抿一口茶,拣了桌上去岁晒的酸酸甜甜的杏干丢进嘴里,无聊地?欣赏起穿了一身荔白洒金竹纹长袍愈显温润谦和的裴简。
革带上那块古朴雅致的墨玉腰佩还是她挑的呢。
裴简猜不准顾灼在想什么,只以为小姑娘是见他紧张地?正襟危坐才笑得那般开?心?。
她坐在暖意温柔的光里,无忧无虑,是他余生想守护住的全部欢喜。
脸上不自觉就染了笑意,紧张也散去几分,转过头回答岳父岳母方?才的问话?:“选在北城门处,离城外主营很近,夭夭想回来时,一进城门就能休息,少些奔波劳顿。”
北城门内那一片地?荒凉偏僻,几乎没什么人?烟,顾青山原本还想挑挑刺儿,听了理由,倒是又对裴简这个女?婿满意不少。
“好?了好?了,别的事?吃饭再说,再聊下去夭夭吃杏干都要吃饱了。”姜棠适时开?口。
其实也没别的要问的了。
裴简这孩子,他们也算了解,知晓他的品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想让他照看着些北疆。
关?于婚事?,他们考虑到的没考虑到的,他都安排得妥当周全,事?事?以夭夭为先。
最重要的是,自家闺女?喜欢,又是个断然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性子,他们还真?没什么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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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时间过得极快。
江南铁器流通的每一个环节都被重新梳理,加固了薄弱之处,暂且告一段落。
北戎王庭这一年间不大安生。
大王子能在多年前的夺权杀戮中活下来,自然不是无能之辈,蛰伏多年,一朝出手就是斩草除根,没有给二?王子丝毫东山再起的机会。
老北戎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