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倒也安生得很。
守照珩偶尔会给她飞纸鹤,汇报一些仙族收集到的情况。
长生道无用,千魂道无用……
落摇也不知道这三界山上还有没有希望,或者那卦象指的就是幽荧之力……
可落摇不愿就此放弃,所以嘱咐了守照珩,尽可能地打听情况。
朱厌杳无音讯。
落摇没收到那张扬的红纸鹤,鬼圣先生也没在通知她——有人等在山下。
书院小报在热闹了几日后,也消停了。
东神帝姬似是回了天界。
守照珩居于缥缈峰。
朱厌不再大张旗鼓地去上课。
小报揪着妖月峰上的那一幕,翻来覆去说了几天后也乏了。
落摇收到了灵籁的纸鹤。
小灵鸟一如既往地嗓门亮,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东西。
“落落,东神帝姬真好看,我变心了,我眼界登天了,我不要太子殿下,我馋帝姬……咳咳,也不知道帝姬喜不喜欢女生,恨我不是男儿身……”
落摇:“……”掐了这段纸鹤,看下一个。
灵籁:“呜呜呜,帝姬回天界了,太子殿下回魔域了,我看守照那位少主也要走了,他们这到底是来干吗的,观光旅游吗……”
落摇愣了愣,她问小灵鸟:“朱厌回魔域了?”
灵籁:“是啊,我听魔域的朋友说的,他回亭瞳殿了……哎,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看得着吃不到,馋得我都没食欲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灵籁悲怀伤秋道,“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啊……会饿死妖的!”
落摇听着小灵鸟的叽叽喳喳,思绪却飞了老远。
朱厌回去了。
也好。
她已经和他说清楚,想必他也不再执着了。
至于“忆珠”……
罢了。
她那样拒绝了朱厌,就该接受这个结果。
落摇这几天,始终心神不宁。
她总忍不住将万顷琉璃从荷囊中取出来。
看看又赶紧放回去。
放回了又忍不住想拿出来。
来来回回的,她只觉心烦意乱。
看了又怎样?
为什么不敢看?
她就看着它,看个够又如何!
这么骂着自己,等真将琉璃瓶子放在手心,她又像是被烫到一般,扔回荷囊。
落摇已经知道了万顷琉璃的珍贵。
知道了它在魔域代表着什么。
越是知道,越是不安。
夜清还没回来。
他还好吗?
落摇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
她起身去寻鬼圣白藏,想问一问……嗯,只是问一问魔域的情况。
魔族还在□□吗?
还在袭击夜清吗?
夜清一个人招教得住吗?
她应该关心他。
对,关心他就是关心自己。
毕竟眼下的她,除了幽荧之力,没其他法子续命了。
想通这些,落摇不纠结了,也不管夜色深重,她脚步急促地去了逍遥阁主殿。
没有灵力就这点不好。
天冷要穿得多,穿得多就行动不便,行动不便也就算了,还一跑就气喘吁吁。
落摇喘着气来到逍遥阁,她扶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只觉嗓子微微发痒,胸口像是要爆开一般,心脏跳得砰砰砰。
这身体……
怕是连十年都撑不过。
一阵浅淡的竹香气拂过,落摇先是一怔,抬眸时看到了站在阁中的玄衣男子。
逍遥阁依旧亮如白昼。
外面的夜色侵染不了屋里的明亮。
屏风上竹影绰绰,浮动的薄纱像层层云雾,飘渺清逸。
而站在白玉地砖上的男子,一如往初……
玄衣松散,身量高瘦,墨发下肤色冷白,眉眼清俊,周身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森寒气。
落摇不觉得冷,她弯唇笑了。
哪怕胸口喘得厉害,也压不住那翻涌而上的喜悦。
“陛下!”
清甜的一声呼唤。
让夜清眸色轻闪。
落摇几步上前,仰头看他:“你回来了,你……”
一堆关心的话到嘴边,落摇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适合问,也不该问。
她问不出口,却可以看。
落摇细细打量着他,尤其是那一身玄衣,她记得之前看到过的“罪业”,它们浓郁得像一件黑雾做的衣服,会缠在他身上。
好像没有罪业?
落摇伸手戳了戳玄衣的衣襟。
衣衫轻薄,她戳到了结实的胸口。
落摇:“…………”
意识到自己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