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场被杀气笼罩。
池妩皱了皱眉,这人全混在一块儿,耳边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她连招都难使,只能提着剑砍人。
她哪里见过杀人还吼的不都是悄没声的吗?
“闺女!你躲爹身后!放着爹来!”肖父说完就冲在了池妩面前。
池妩愣了一息时间,身后的隐卫士兵全冲出去了。
裴寂早冲得没影了。
她第一次杀人杀得这么无措。
耳边还萦绕了时不时传来士兵声音。
“黑衣人大兄弟,帮兄弟我砍砍这个人!”
“黑衣人大兄弟!我来了!救救我啊!”
“黑衣人大姐妹!你们咋这么厉害!”
“”
池妩体内的热血刚涌起了没多久,就又歇下去了。
算了算了,自己还是去找点事儿干吧
就连那两个要护着她的男人都跑没影了。
她不娇弱吗?
宫蓝羽和容韵被两个地藏宫属下提着站在离战场不远处。
池妩吩咐的。
原话是,“特别是宫蓝羽,让她来看看。”
看看是谁护得京都的歌舞升平。
容韵武功极差上去也是被人砍的命,她只是被顺便带来了。
两人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着战场,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宫蓝羽的确不知道遥远的边关是这样的气候,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残酷。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头的感觉,一片广袤的草原之上,两方士兵皆是无所畏惧的厮杀,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暗沉沉的天色下,她甚至好似看见了那些翻飞的血rou,那些利器穿透血rou的声音,好似就在她的耳边。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只是瞧着这样的场景,忽而觉得从前那些父女相杀、手足相残的萧墙之祸
那些为钱,为权的多番筹谋。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算不得事儿了。
什么是真的?
好似只有活着才是真的。
遥远的天边开始晕染出一抹光亮,为暗沉的战场添加了一抹幽微的光亮。
宫蓝羽能在人群中看清池妩的那身银色盔甲时不时的冒出来。
能看见她那翻飞铠甲之下的红色纱裙。
能看见她救下一个接一个人,能看见她的手穿透人的胸口,甚至能看见她嘴一张一合的提着人飞身离开战场中心。
她的嘴那么厉害,那嘴里一定没好话。
可是她却在救人。
看吧,她总是这么奇怪。
和地藏宫的人相熟之后,她杀人的事迹可没少听,她武功到底有多强她也不敢深想。
如果她想
宫蓝羽不由得想到,如果池妩想,她可以拥有无上权力,甚至可以一统天下。
可是她不想。
她现在却是在战场上拼命救人。
救人也就算了,偏偏还要骂人几句。
真是
“你笑什么?”容韵看向宫蓝羽。
宫蓝羽摇摇头,“笑我自己,也笑那些被宫主救下的人。
走吧,得去帮帮王二狗大夫。”
“嗯。”
池妩杀着杀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身边的士兵马上或者腰间都开始挂起了人头。
“这是什么意思?”
被池妩救下的士兵道:“郡主!这是军工,能换银子的!”
“怎么能割人头呢?”池妩满眼的不赞同,怪不人道的。
那士兵喃喃道:“那北疆人砍了我们的头,还拿头骨做酒杯呢!我们砍了回去记了军功还好生把头埋了”
池妩点点头,神色很是认真的问道:“嗯,掏心成吗?头挺重的?”
“嗯?成的吧?”
池妩拍拍他的肩,“我掏心去了,你且歇歇。”
下一瞬那士兵只瞧见方才还在自己面前说要去掏心的人一闪身就不见了。
真去掏心了?
待再次进入战场,池妩为了掏心,杀到了最前头。
肖父的马上挂了无数的人头,裴寂的马除了有些伤痕血迹倒是没有挂人头。
“闺女你跑哪儿去了?伤着了没???”
池妩白了肖父一眼,“你倒是冲得快!一溜烟人就没影”
得,话没说完,人又没影了。
池妩抬眼看去,裴寂速度极快的朝一马上的汉子飞身而去,只用了一招,人还未落地手里的长枪就削掉了那人的脑袋。
嗯,偷偷练武了。
裴寂飞身上马,长枪上挑着那颗人头,高声道:“和卓乘风已死,此战大捷!”
周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拼杀之声愈发激烈。
池妩回身看去,因为裴寂那声提前的‘大捷’,将士们疲累不堪的眼底再次闪烁起了光芒。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