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声中交缠,又融合。
喉间一动,她语气喃喃:“你能陪我去买点东西吗?”
顾如海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女儿和女婿满脸担忧地站在病床前,他苦笑一声:“别耷拉着脸,多不好看,姣姣和小霜呢?”
顾芸解释:“公司今年?主推的项目突然出了点问题,小霜去处理了,刚走没多久,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打了。”顾如海制止了她,然后?又叹口气:“我明明先问的是姣姣,你却满心都放在小霜身上,你又忘了当年?他们姐弟俩为什么老?是生分。”
顾芸有些不知所措,抿唇:“您知道的,他们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顾如海看着她:“一样?吗?那为什么你当年?给小霜定的名字是‘长风’?我倒不是说这个名字不好,只?是‘倚风’、‘长风’,心思未免太明显了。姣姣当年?知道这事?时,可没少哭?”
顾芸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求助似的看向丈夫。
肖正?楼拍了拍妻子?地肩膀,看的人却是顾如海,只?道:“姣姣跟时绰出去买东西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顾如海:“时绰也来了?”
说着,他轻笑一声,原本的肃穆被冲淡几分,感慨道:“时家虽然是半路出家做生意,但也是个顶个的Jing明冷血,能有时绰这么个孩子?,倒真不错。”
肖正?楼淡笑:“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其实?也是个脾气冷的,只?是唯独对姣姣不同。”
“这是好事?,但也不全是好事?。”
没说几句话,病房外就传来脚步声。
“外公!”看到病床上的老?人已经醒来,笑容灿烂,不输怀里?的花。
看清那束壮丽的红色洋牡丹,顾如海的眼神亮了几分,笑容慈祥,让她坐近一些。
其实?很多年?以前,他并不喜欢花。
甚至格外讨厌这些正?红色的花卉,因为他觉得这样?的颜色,太俗了。
可偏偏,那个使他心脏不属于自己的人却很喜欢,为了有机会跟他见?面,他逼着自己学习赏花、品花、养花,再后?来,她成了他最珍贵的“花”。
而红色的洋牡丹,是当初被他用来求婚的。
与如梦似幻的童话故事?不同,主人公们并没有迎来从一而终的幸福,在他们结婚的几十年?后?,她把?他忘了。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想跟姣姣说。”他看向女儿女婿,如是道。
下一秒,他抬起手臂:“时绰,你也留下。”
肖正?楼的眼底滑过一瞬的意外,但没有多说,只?扶着妻子?离开了病房。
素净的病房门被关上,严丝合缝。
艳丽的洋牡丹被放到了病床边的桌子?,顾如海看着那些娇嫩的花瓣,忍不住笑了。
可笑着笑着,又轻叹一声,道:“都说生同衾死同xue,如果我不在了,千万跟你妈妈说,把?我跟你外婆埋在一起。”
这番话来的突然,顾倚风不受控制地皱起眉,撇嘴道:“您不能老?说这样?的话。”
顾如海摇了摇头:“傻孩子?,人总是要死的,或现在或将来,外公知道你伤心,可对外公来说,不再被病痛折磨,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说完,他又呼出一口浊气,很短暂,但又像是将心口的石头掰碎成几十块,缓缓道:“外公之前心里?的疙瘩一直都是你,怕将来你这孩子?一根筋地一个人单着,也知道最开始你是为了让外公放心才同意结婚的,但现在看到时绰是个会疼人的,外公也放心了。”
说到最后?,他又冲看着长大的女孩笑了下:“我也得早点去跟你外婆说一声,让她也放心些。”
顾倚风鼻子?一酸,原本高?耸入云的石头塔突然就生出裂缝。
她强忍住眼泪,吸了吸鼻子?,妄图将这股蜂拥而至的情绪收回,可越是这样?想,越适得其反。
就在这时,原本因寒冷而冰凉的手忽得被握住。
她刚欲抬眸,耳廓便?被熟悉的声音包围。
“您放心,我应该比你想得更会疼人。”
言语间,他掌心的热意烫得四肢百骸都不安分起来。
听着最后?一个字落定,顾倚风终于看向他。
他神色依旧,面庞清隽,五官起伏很淡,下颌线条流畅利落,很像美?术教室摆放的石膏像。
顾如海笑了,定定地看着他,声音不大,但格外有力?量:“我是个贪心且自私的小老?头,我只?希望你疼我们姣姣。”
时绰勾唇,不紧不慢道:“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惹风情
顾如海出院第?二天, 顾倚风才坐上回京市的飞机。
原本她还想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但一生要强的小老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外孙女的负担,尤其偶然听到?她打电话后, 义正言辞地催她回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