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
贺祈洋洋得意,仰躺在沙发上等许昉带着他们爱的小被窝回来。
但是左等右等,过去了接近十分钟,许昉还是没有回来,贺祈纳闷儿,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搞什么?”
贺祈穿好拖鞋蹑手蹑脚地上楼,卧室门大开着,贺祈扒着门框探头看。
傍晚时分,房间没开灯,微弱的白光透过窗子打在地面上,许昉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现在光明下。
贺祈紧皱着眉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又等了几分钟许昉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许昉?”
许昉闻声手上一抖,手里的纸张掉落在地,他慌忙去捡,却被贺祈大步上前抢了先。
一个面上焦急,像自己的宝物被人抢走,一个神色紧张,像被撞破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贺祈蹲在地上,将薄薄的两层纸紧紧攥住,呼吸有些不稳。他错愕地抬头看向许昉,对方仍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对方。
彼此凝望的时候,像在共同观看一场漫长模糊的旧电影,一场名为相伴而生的旧电影。
不知过了多久,许昉的眼眶越来越红,贺祈才堪堪回神。
在眼泪落下的前一秒,许昉迅速回身站好,别过头去。
贺祈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缓缓站起。
“哥哥。”
“小七。”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贺祈垂眸看向手中皱巴巴的信纸,“这个,在哪儿……找到的?”
“衣柜。”
“奥。”
许昉笔直地站着,喉结上下滚动,话语在心间与口中翻涌起伏,最终还是倾吐而出,“什么时候写的?”
“年初。”
“嗯。”
一问一答后,房间内又陷入沉默,房间里越来越暗,许昉的视线缓缓下移,然后定住,似在回忆什么。
良久过后,他一字一顿道:“有用的,你给我的平安扣。”
“有保我平安。”
许昉笑起来,借着穿梭而来的微弱月光望向贺祈的双眼,“小七,你早就救过我了。”
话音刚落,贺祈便红着眼睛扑进许昉怀中,许昉迅速回抱住,力度之大似要将对方融进血rou里。
一瞬间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也像在跳跃喝彩,为饱经风霜,翻山越岭而来的爱人翩翩起舞。
“很久之前你总告诉我,你哪儿也不去,只想留在我身边。”
“我也一样。”许昉轻声开口。
你的爱留在了人世间,就把我的爱也留在了这里。
你留在了我身边,我就想要活很久,一百岁的时候,我也还要爱你。
“小七,你永远不会失去我,我也不会。”
“好……”贺祈笑着垂下双臂,手中的薄纸飘落在他们脚边,与轻柔的月光融合在一起。
亲爱的小意姐姐:
你好。
我不知道这封信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给你,但最好是永远不要给到你。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首先希望你不要难过,我写下这些的时候,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充满希望。
其次,我的废话有点多,我需要小意姐姐帮很多忙。
我给我和哥哥的人生,设下了两种结局。
第一种是,我能够让他慢慢好起来,那个时候我可能会策划一场求婚,邀请我们所有的好朋友,就在桂城的那条石板路上。我会再次认真,严肃地告诉他,我很爱他,非常,非常爱他。
第二种是,我救不了他,我会和他一起离开。
这是我留下这封信的意图。
爸爸去世后,我和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了家人。所以只能麻烦小意姐姐将我们火化,不需要墓地,请把我们的骨灰盒放在一起,埋在我们家门口的那棵桂花树下,那是我们的落脚之处。
我知道你肯定会骂我,但是这是我慎重思考了无数个日夜后作出的决定。
十六岁的时候,我躺在哥哥身边做了一场梦,梦里我又回到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看哥哥唱歌的场景。
唱完后他下台找我到然后带着我在一条小道上不停歇地走。
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要带我去很远的地方。
他问我是否愿意,我后来没头没尾地回答过他,我愿意,只要是他,去哪里我都愿意。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做好了一生一世与他同去同归的准备,我愿意和他去任何地方。
包括生命的终点。
哥哥已经很久没有睡着过了,我每天晚上醒来,他都在发呆,有时候傻傻看着我,有时候就傻傻盯着窗外。他总是紧紧握着胸前的平安扣,生怕别人会抢走,他这么宝贝这个东西,可我的平安扣却并没有保他平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