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开黄油炒蛋的香味,草莓被榨汁机打进了牛nai里。
“叮”的一声,烤得微焦的面包片从烘炉里弹出来。
高明睡意朦胧地睁了睁眼。
接着有一连串的吻落在他唇上、嘴角、脸颊、脖子,逗得他欢笑出来。
“别闹,哥,好痒。”
“早上好。”那人笑着。
“嗯,早上好。今天也是好爱你的一天。”他伸了个懒腰,双臂自然而然环绕住陈贤。
“还是先活动下腿再扶你起来,有没有哪不舒服?”
高明摇摇头,后背是在痛的,手臂都有点麻,身体可能因为憋了尿而难受着,但是都不要紧,看着眼前温柔的爱人,这一切不适都能受得住。
可陈贤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暴露了点蛛丝马迹出来。
“一直这么疼吗?”陈贤问。
高明气还没喘匀,找了个间隙草草回了句“还好”。
“你明明这么痛苦,哪里还好了……真的没办法吗?”
高明眨眨眼,顿了顿才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有一个手术,切断脊神经后根,让这些有毛病的神经彻底断掉,或许能缓解。”
陈贤其实不是第一次听说,之前他也偷偷问过医生,可这个选项太残忍了,他没敢和高明谈。听到这话由高明自己说出来,陈贤有点震惊。
他很疼似地喘了口气,问:“这么自损八百的方法,你会考虑?不是争取恢复,而是以毒攻毒?”
“事已至此了,还谈恢复岂不是自欺欺人?很多时候,放弃幻想才是新的希望。”高明说得波澜不惊。
话题在陈贤咬了咬牙的沉默里结束了。
其实那天的教授和他说过,如果是痉挛性截瘫要先控制好痉挛才能考虑做脑脊髓接口。
这是个难题,但不是无解,可这个解法,如果高明自己不提,他是永远不会提。任何手术都有风险,那些恐怖的名词,他不愿意让高明再去面对。
事情远不会那么理想,高明致残的原因是肿瘤,还是切不干净那种。这些陈贤都私下和那教授咨询过。教授的回复,他全都自己记着。只是后来带着高明一起去那次,他提前叮嘱过他们别说给他听。
希望就是希望,他不想让高明的希望加上那么多附加条件。
洛桑没有国际机场,加上回国前还有很多要准备,他们提前两日便前往日内瓦。
从这里再看日内瓦湖,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天气好得出奇。蓝天下,大喷泉的水柱喷到一百四十公尺高的空中,茫茫水汽弥漫,将小鸭子和白天鹅都笼罩在其中。
沿着湖边漫步,路过排了很多人的水上公交站点、路过停满了帆船的避风港、路过好几个卖零食的小餐车……
两人走过了最繁华的区域,前方渐渐没什么路人了。看高明一直偷偷去瞥那最后一个卖雪糕的小摊,陈贤直接拉住他,在他轮椅旁边蹲下。
“说吧,小东西,馋什么了?”
“说了你又不会让我吃……”高明撇撇嘴。
“说呗,万一哥今天心情好呢?对你网开一面。”
“真的吗?”高明眼睛亮了亮:“我想吃那个……开心果冰激凌的华夫饼。”
“还真是指名道姓。”陈贤不禁捂脸笑他。
笑罢,他居然真的起身,掏出几块瑞士法郎,去买了一份过来。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高明惊喜,赶紧极其乖巧地坐好。
可陈贤在他轮椅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也不给他吃,自己几口就吃完了那个绿色的雪糕球,极其迅速,被冰得一个劲哈冷气。那甜品上面还淋满了糖浆,齁得出奇,他瘪着嘴吧唧了两下。
“你也太过分了吧!就给我看看?!”高明难以置信得都气笑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还给你闻了闻呢,怎么样?是开心果味吧?”他说着把手里还沾着点雪糕汤的华夫饼递到他面前。
高明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嚼。
陈贤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胳膊:“诶,别不开心嘛,这不是给你吃了嘛。”
“冷饮附加的快乐呢?”高明见鬼了似地说,然后一拍巴掌,一摊手,瘪嘴道:“没了。”
陈贤被他表情包一样的动作逗笑了,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抱怨道:“大冬天的,冷饮可冷死我了,哪有快乐?”
“哎呀!得了便宜还卖乖。”高明双手锤了下轮椅坐垫,简直气得要鼓起来了。
“我得什么便宜了?”陈贤手臂搭在长椅背上,手撑着头,斜着眼笑他。然后假模假式叹了口气:“哎,我说我冷死了,也没人心疼我。陈贤啊,你可混的真惨。”
高明朝着湖面翻了个白眼,伸手过去搭到陈贤的腿上推搡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说:“我心疼你,行了吧?怎么屁话这么多。”
“真不走心,你都不看着我说。”
“嘿?!”高明扭头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