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轻功翻过屋檐,试试暗卫会不会阻拦我们。”
公治念迟疑了下:“可这里是后院……”
“我知道。”桑枝环住她的腰身,足尖轻点跃上屋檐,顺着小蜘蛛留下的蛛丝朝着后院西边而去。
她只是想看看小蜘蛛莫名其妙的想带她们去哪里。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现身,以半包围的方式,警惕地盯着桑枝的动作。
桑枝皱了下眉,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跳下屋檐,暗卫见她们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后退着隐入黑暗内。
她望向暗卫消失的方向分外不解:“他们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
云母解释道:“我在皇城潜伏的这段时间与他们接触过,他们是太子在江湖门派中找的临时暗卫,但听说工钱给的不多。”
“前几日我躲在树枝里时碰到的其中一个暗卫说,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太子一天只给十两银子,还没任务佣金的十分之一,自然不愿意为了区区十两的破活卖命。”
桑枝:“…………”
收回视线,无语道:“捡芝麻丢西瓜。”
蛛丝在西边最小的一间屋子,左侧边的窗户小洞里戛然而止。
公治念悄眯眯的打量着周围,小声道:“这里就是软禁女眷的后院吧。”
桑枝看着她弯下的背:“咱不是贼,宝贝。”
公治念呆住,缓慢的挺直后背,羞赧道:“第一次难免……刺激好玩了些。”
桑枝推了下窗户,里面似乎用什么东西封起来,无法推动。
她拍掉手心的灰,笑道:“登基大典前,这种事情只多不少,你要是觉得有趣,让云母带着你玩。”
公治念不好意思的偷瞄了一眼云母,害羞的许久都没讲话。
桑枝避开宫女的视线范围绕到小屋另一侧,窗户也是同样被封死的情况。
“桑桑姐姐,你说今晚我们要是把女眷全部放走,太子是不是就没有人质了。”
“虽说那群暗卫喜欢摸鱼,但守着宫墙最后一条底线,再说整个东宫大多数地方都没有点庭灯,唯独后院灯火通明,就是为了看管软禁在这里的女眷。”
闻言,公治念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提议道:“要不放把火?走水就必须离开这里。”
“?”桑枝道,“谁教你的办法,云母?”
云母默默开口:“我从未说过。”
公治念急着解释:“是云大哥送我的话本子里写的。”
桑枝目光转向云母。
云母尴尬地轻咳了下,撇开视线道:“堇青总缠着我去买新的话本子,少夫人也爱看,我以为女孩子都看这种,便多买了些……”
公治念上前两步,认真道:“我喜欢的。”
桑枝:“…………”
踹翻狗盆。
贴在窗户上的掌心用力震开钉死的木板,扒拉掉碎屑后,迅速从窗户爬进去:“你们在外边等我还是一起进来?”
“进来。”公治念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也翻上了窗,“外边不安全。”
云母将手悬放在她身后,以防摔倒。
桑枝在里面接住小姑娘半抱着落地,顺手还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云母则守在屋外。
屋内只燃了两盏火烛,光线非常昏暗,两人蹑手蹑脚地绕过半遮半掩的垂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饭菜味夹杂着少许的血腥味。
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乎未动过的饭菜,以及倒好的酒杯,其中一壶酒被打翻,酒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桑枝头上佩戴的步摇动作间碰撞会发出清响,细碎的声音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我早就说过,永远不会给你当妾,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试探。”
虚弱的声音对桑枝来说异常耳熟,脑中蓦然出现了在边境时梦到的可怕梦境,红墙绿瓦的皇城,封闭的房间,昏暗的光线,以及……被锁住四肢的纪宜游!
呼吸一瞬凝滞,胸腔内的心跳剧烈跳动,桑枝大步走到屏风后,瞧见了与梦境里一模一样的画面。
离开城郊别院时还白净的少女低垂着脸,身上衣物被鲜血浸染得发暗,狼狈不堪似落难的波斯猫,纤细的手腕和脚踝上束着一圈纯金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床头。
四条锁链交叠在一起,像吃人金色怪物。
体内的力气像被瞬间抽离,桑枝无力地跪在地上,嗓音颤抖得不成调:“你不是回丞相府了吗,为,为什么被囚/禁在这种地方。”
空气很安静,纪宜游抬起头将眼前凌乱的发丝扒拉开,动作间锁链发出丁零当啷的碰撞声。
她诧异道:“你怎么也进宫了?”
两两相望,桑枝看着纪宜游明亮的双眸,与梦境里那双死气沉沉的晦暗眸子全然不同。
目光触及猩红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试图用蛮力把金锁链拉断,带着哭腔道:“殷予桑呢,他又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带你出去。”
“别咒我,我还活得好好的。”一道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