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皇城天子脚下的偏远地区,侵占良田、私自加税、欺压百姓、欺男霸女的恶霸。
富庶地区称霸一方,俨然像个土皇帝似的只手遮天,官商勾结,欺上瞒下的不臣世家。
还有一些尚未完全开化的地方,利用落后的风俗压迫女子,完全忽视了人权和尊严……
这些事情不算小,只要有人弹劾,照样可以震动一方。
可若是无人管无人问,似乎就形成了一种约定成俗的“合理”。
而这些约定成俗的不平之事,在天下各地都有。
晏姝深深地感觉到,做皇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以后要走的路很长,要做的事情很多。
容不得半分松懈。
正事结束,丞相和两位副考官率先告退。
晏姝望着站着没动的武王,眉梢微挑:“武王还有事?”
武王目光落在晏姝脸上,欲言又止片刻,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摄政王。
不知是不是见面的次数多了,武王对摄政王不再如前几次见面时那般恭敬,眼神里反而多了几分忌惮和厌恶。
“摄政王是父皇亲自赐的名,亲自封的品级,虽然本王对摄政王的底细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摄政王不得干政’这一点,本王却是清楚的。”武王盯着他,“还望摄政王谨守分寸,谨记先帝临终遗诏,别做越矩之事。”
夜皇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眼神幽深难测。
“皇后是摄政皇后,朝政大事自有皇后和朝中诸位大臣共同商议。”武王不躲不避,直直迎着他冷硬的目光,“摄政王大可以继续待在王府,保持你一贯的神秘莫测。”
“本王的事情,应该也轮不到武王置喙。”夜皇嗓音冷峻,如裹着一层寒霜,“武王守好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便是对皇后尽忠,也尽了一个亲王最大的本分。”
他像是刻意加重了“尽忠”两个字,意在提醒武王他的身份。
然而武王天不怕地不怕,压根不在意什么亲王郡王,这些都是唾手可得也随手可弃的东西。
如今横亘在他面前的,偏偏是抹不掉、摆脱不了、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只让他恨不得亲自去地下走一趟,把父皇拽上来好好问问,他跟晏姝到底是不是亲兄妹的关系。
甚至于,他这会儿巴不得听到自己母妃曾红杏出墙过的消息。
真是疯了。
孤单寂寥
摄政王和武王的对峙,胜负早就见了分晓。
“武王先回去吧。”晏姝站起身,把那几位学子的卷子整理好,转头递给南歌,“摄政王是奉本宫懿旨出门办差,且桐城三地水深,拿人一事非摄政王出马不行,所以摄政王此番有功在身,本宫还需跟他聊一聊后续细情。”
武王眸色微暗,忍不住提醒:“先皇遗诏,不许摄政王插手朝政。”
“他这个摄政王并未主动插手朝政,而是听命行事。”晏姝绕过御案,目光对上武王隐藏着不满的眸子,眉梢微挑,“本宫知人善任,武王觉得不妥?”
武王沉默抿唇,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行了,你的功劳本宫也记着,不会厚此薄彼的。”晏姝举步往外走去,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任性抢功的孩子,“去吏部看看,官员该整顿的整顿,该清理的清理,别怠忽职守。”
说完这句话,晏姝一脚跨出殿门,拾级而下,径自坐上凤辇:“回凤仪宫。”
摄政王沉默抬脚跟上,经过武王身侧时脚步微顿,细不可察地偏头看他一眼。
那一眼幽冷可怖,武王像是撞进了一眼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深渊里寒气凛冽,礁石嶙峋,仿佛一不小心坠入其中,就将尸骨无存。
武王双脚像是被钉住一样无法动弹,寒气从脚底一点点窜上脊背。
然而摄政王只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勤政殿,也一并带走了殿内的寒气逼人。
武王轻吁一口气,劫后余生似的抬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心头暗咒自己没用。
被一个眼神吓成这样,至于吗?
真是疯了。
武王心头恼怒至极,抿着唇,不悦地转身离开。
“王爷。”青云跟在他身侧,压低声音开口,“摄政王太危险,您以后别跟他硬碰硬。”
武王冷道:“稍后安排人盯着,看天黑之前摄政王会不会出宫。”
“摄政王到底是男子,天黑之前不离宫……”青云迟疑不解,“他会去哪儿?”
武王转头,冷冷瞥他一眼。
“是。”青云心里蓦然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意思,心头忽然一惊,下意识地开口,“不会吧?”
武王冷冷问道:“什么不会?”
青云低头:“……没什么。”
摄政王应该不会跟皇后彻夜长谈,就算政务繁忙,也根本不需要留宿宫中,当然更不可能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这也不好说。
青云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