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可那是咱妈啊!”
褚兴文不解姐姐为什么不愤怒,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他怨恨道:“妈死得那么冤你不想替她报仇,不替她问个明白吗?”
“妈死了,但你活着,我也活着,什么都不清楚回国找死吗?”
褚诗文见他激动到完全不动脑,眼底隐隐在埋怨自己,也有些灰心。
情急之下将出国前自己察觉的事说了,还把那枚钥匙的存在也说了。
“兴文,我们不能回去。”
她抓住褚兴文肩膀,用力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语气沉重但十分冷静道:“我们不知道褚长捷和爸为什么要杀妈,更不清楚叫我们回去为了什么,我好不容易骗过他们把你带出国,你真的要那么没脑子,非得回去吗?”
“你这么做不仅报不了仇,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褚兴文根本不知道出国于姐弟俩是脱离危险,听完震惊在当场。
“你是说……爸怀疑我们,所以要把我们……”
褚诗文不确定,这些都是她猜的,但她还是斩钉截铁道:“没错,爸当时一直在试探咱们,你没发现吗?”
“那你给暨和北打电话干什么。”
“妈下葬那天我找大哥,跟他借了一笔钱,也是大哥提醒我带你出国。”
褚兴文:“……”
“他有能力查到这些,为什么当时不帮妈报仇?”
沉默半晌。
褚兴文突然起身,猛地踹向床边的春凳,痛苦质问。
褚诗文绷着脸,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揪着他衣领,把他拉到镜子前。
也怒声痛骂:“他凭什么帮妈报仇,凭妈生而不养吗?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说对不起大哥吗,好啊,我告诉你……”
“你以为妈爱你吗?你以为她调查爸和褚长捷是为了你吗?”
“兴文你蠢啊,她爱你就不会天天让你去跟褚长捷争,跟褚长捷闹,明明知道爷爷nainai最看重褚长捷、褚长清,家里的资源轮不到咱们,还叫你去讨好爷爷nainai,甚至叫我,叫我勾引陈旭。”
褚兴文错愕,怀疑。
脑子里闪过母亲的面容和她的话,他痛苦不迭。
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一直活在母亲为了自己委曲求全的幻境里,此刻被亲姐姐无情戳破。
褚兴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褚诗文骂完他,也心疼的抱住他。
轻柔的拍打他后背:“兴文,我没有说妈一点不爱咱们,我相信她也爱,只是,只是觉得咱们不能什么都不清楚就跑回去,万一爸让咱们给褚长捷顶罪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家万一帮着Cao作……你知道的,爷爷nainai他们干得出这样的事。”
很奇怪。
明明爷爷nainai也不喜欢褚长捷兄妹俩的生母,更没什么文化。
可就是热衷搞嫡长子嫡长女那一套。
在他们心里,不管褚长捷做多么出格的事,那都是长子嫡孙,地位就是比她和兴文高。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褚诗文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父亲,爷爷nainai,以及那些“姻亲朋友”。
“……姐,是暨……暨和北他?”褚兴文声音沙哑。
“不是,大哥说他不知道。”
其实褚诗文觉得他一定出了力。
但对方不愿承认,她细想一下也能猜出理由。
无非是不想树大招风,不想跟褚家这些人纠缠,也就顺势当没那回事。
这次褚兴文许久没说话,再开口时,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成熟了。
“姐,你放开我,我不回去了。”
“欠暨和北的,我跟你一起还。”
“好,咱们一起还。”
褚诗文见他冷静下来,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容:“钥匙的事你别跟任何人说,我怀疑爸和褚长捷当时想找的就是那个,咱们也不知道钥匙是做什么的,我担心引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
姐弟俩说好了不回国。
但三天后,褚长清跟她的丈夫陈旭却主动来英国找他们。
劝说他们回国不成,便让两人写谅解书。
作为死者的亲生孩子,若是他们写谅解书,一定程度上可以让褚长捷获得轻判。
褚诗文二人自然不肯写。
“杀人偿命,我们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看在爸爸,爷爷nainai的份上,你们也不愿意给大哥一个机会,一条活路?”
“活路?我妈没了,褚长捷呢,他肯定不会被枪毙,说不定无期徒刑都判不了,判个十多年你们再动动手指,没准坐几年牢就出来了,还想让我们些谅解书?你做梦。”
“……”
褚长清第一次在这对她看不上的姐弟面前失了态:“我知道你们失去母亲很伤心,也知道你们没把大哥当兄长,但爷爷nainai呢,爸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