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着大夫人来的,大夫人才是我正经主子,我活着便是为了她的复活,等时候一到便篡改你们的记忆,然后让竹林子里的她活过来。您……确实懂很多事,但也有不知道的,我们三源鬼,一源掌管记忆,二源掌管梦境,三源掌管恶鬼,但其实……我们相生相克,相互压制,若你身边有一个三源鬼便能成事,若您身边有两个,那两个都会失去娘胎里带的法力。”
“三源鬼就算死了,只要不去投胎也能继续活,因为我们已经超出了轮回,除非我们自己想走。”
种种画面在钟言面前一一滑过,怪不得,秦翎娘亲被自己彻底治死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三源鬼,原来那人是张开。
张开咳咳了两声,继续说:“我从前活着是为了大夫人,可是后来……我发觉您是真心为了大少爷好。我后来还发现了……朱禹是横公鱼,便守在这里,怕他对大少爷不利。”
钟言染血的嘴唇动了动:“那晚上……和横公鱼打斗的人是你?”
白仙和柳妈妈的灵猫都说过同一件事,那就是朱禹潜入当晚院里已经有别人了,灵猫没法出手,而小小白仙怎么弄得过横公鱼,所以真正救了他们的人是张开。
“是我,只是我没想到朱禹如此厉害,将我抓伤的那么严重,怎么都修不好……不得已,我只好上山找和尚帮我重修身子,我是三源鬼,和尚那点道行打不散我。”张开反手抓紧了钟言的手,“少nainai,您记住,有事往山上跑,我与清慧相识……他……”
还未说完,张开的半边身子已经化作纸屑,飞向了Yin云密布的天空。他只剩下上半身了,喘了喘气后说道:“少nainai您……保重,贼人来了,我去……拿他。”
钟言用力往前扑抓了一把,这回直接扑了个空,张开瞬间灰飞烟灭,变成了一阵清风。原来他才是三源鬼,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三源鬼居然是后厨张开,他哪怕死了也篡改了他们的记忆,那一次让所有人相信人蛹是真正的秦守业。
他是跟着秦翎的娘亲来的,在秦家这样多年便是为了害死秦翎。但最后他又收手了。
“走好,去投胎吧,下辈子好好的。”钟言抓着半空中的飞灰,仿佛连心里的那点痛楚都消失了,疼得有些麻木。现在他身边的轻信都死得差不多了,那么一直想要杀秦翎的人,总该浮出水面了吧。
还没等到那人出现,钟言先是听到了秦瑶院里的吹奏声,那边的女儿正要出嫁,良辰已经到了。
自来女子成婚都在傍晚,这会儿虽然还远远不到,可是秦瑶却提前走了。走得好,离开秦家吧,这里不是人活的地方。
院里的纸灯笼被风吹得直摇晃,钟言仿佛丧失了哭泣的能力和力气,只是坐在地上发呆。忽然,他闻到墙头飘来一阵浓臭的血腥气,但那浓臭并没有再近一步。他立马起身护住身后的童花,然而扭身却瞧见了何清涟。
何清涟从院外缓缓步入眼前,漂亮得宛如画中人。
钟言身上也是一股子血腥:“你……过来干什么?”
“我过来找人。”何清涟对钟言身上的血迹和他的样子毫不意外,显然就是早知道他并不是人,“我真没想到秦翎娶的是一门男妻,更没想到是鬼妻。”
“你知道?”钟言还在思索张开最后的话。他受过伤,是山上的和尚治好的,他又和清慧相识,想来他的伤口是清慧医治。而清慧既然能为他治伤就说明横公鱼不是清慧找来。那么朱禹嘴里说的和尚又是哪个?
“我是女子,又生育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到底生没生过?只是不想揭穿罢了,毕竟……那孩子可怜。”何清涟找了找,“秦逸呢?”
“你好像很心疼秦逸啊,是不是看到他就想起你曾经的那个孩子?那个让你经历了千辛万苦才生下,是你和潘曲星所期盼的孩子?”钟言如今也没有什么顾虑,干脆全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潘曲星……”何清涟慢慢地念着这三个字,“能查到他身上,算你有些本事。”
钟言闭了闭眼,果然都让自己猜对了,潘曲星就在秦家。
但紧接着她语气转变,冰冷刚硬:“只不过我怎么会和那种畜生有孩子?我恨不得日日将他千刀万剐,夜夜让他生不如死!潘曲星,他是我今生最恨之人!”
“什么?”钟言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他不是和你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吗?秦守业不是拆散你们的恶人吗?如今秦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他满意了?”
何清涟的眼中仿佛闪着寒光,其实那只是憎恶到极点的神色:“我确实和他青梅竹马,可若能时光倒流,我多希望我爹娘根本没有帮他,没有让他来我家避雨。就是那次避雨我和他相识,那时候我们还小,慢慢一起长大他便喜欢了我,而这才是我噩梦的开始。”
“当一个女子被一个她不喜爱的男子炙热渴求时,这一生就算踏进鬼门关。”
“我十四岁那年潘曲星去我家提亲,可是我爹娘根本不中意他,便一口回绝。谁知他疯了一样在村子里传说,说我和他有私情,是情投意合,只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