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殿正上方坐下,威严得犹如一只雄狮,“没死在外面,还算是没丢我萧家的脸。”
秦玥不懂他们的对话,安静地低头站在一旁,直到听见陛下又说了几句,然后走出一位五大三粗的侍卫,毫不客气地与萧洵动起手来。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才打完,萧洵险胜。
萧元明稍作满意地颔首,“尚可。”
国事繁忙,他又在此逗留少时后,起身准备离开。路过秦玥时,他余光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有个女的?你从大梁带回来的?”
萧洵纳闷他怎么能一眼看出男女,依旧用那套说辞应付他。
萧元明继续抬脚往外走,“既是如此,那便留下。”
萧洵应下,等他走后,两人才出宫回他的王府。
路上秦玥忍不住问他,“你在殿上为何要与那人动手?”
萧洵撇了撇嘴道:“那是古禹出了名的勇士。我父王说了,若是我打赢了他,就不计较我跑出去的事。”
“那若是没打过呢?”
“就将我踢出王室,做个平民。”
“···”
这古禹的教子之道与大梁果真不同。
进了洵王府,萧洵叫来人收拾出一间屋子给秦玥,要她以府医的身份住下。
“师弟,以后你也不必麻烦扮做男子了,我父王开了天眼,看得出你是女子。”
秦玥微微一笑,“你阿父可比你聪明多了,那你还是叫我许昭吧。”
真名自是不能叫,她仍用这个化名。
才回来,秦玥也不便打听秦常锋的事,容易叫人起疑心。萧洵在外那么多年,一时回到这,也觉得新鲜,时常拉着秦玥出去游玩。
这日天还未亮,他就敲响了她的房门将她叫醒:“师弟,快起来,我带你去骑马。”
天气这般早,秦玥不想出去,况且她对骑马实在不感兴趣,婉言道:“我们才骑了十多日的马,你还没骑够?”
萧洵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那算哪门子骑马!我们古禹的马和你们大梁的可不一样,你试了就知道了。”
下人牵来两匹马,两人一人一骑,没要其余人陪同,就这么出了城。
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地,等骏马飞驰起来之后,秦玥才懂了萧洵口中所说的不一样是何意思。古禹的这些马虽然也是受过驯化,但是还保留着几分野性,跑起来肆意如风,让人犹如置身云霄。
天色未明,在这任情恣性中,她体会到了那珍贵的二字:自由。
两人跑了不知道多远,最后在一片湖泊前停住,下马洗了一把脸后,并肩躺在斜坡上,看着东边逐渐升起的旭日。
晨晖一缕缕洒在大地上,驱散了残余的黑暗。
这么发泄了一通,秦玥身心惬意,躺着躺着便有了睡意,不知不觉轻轻闭上了眼。
萧洵侧过头,细细端量她的侧颜。她脸上还沾着水,像一朵饱含露珠的花蕊,在迎接朝阳。
真的是好看极了!
这个念头跳过心间时,萧洵猛地转回了头。他看人向来是看他功夫好不好,性子好不好相处,怎么现在也会在意起外表了。
师弟就算是个丑八怪,他也一定是喜欢的,和她一起玩儿多自在啊。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有些失落,如果有了秦将军的下落,她是不是也要走了?
“师弟。”他不自觉地开口唤道。
秦玥还未睡着,闭着眼应了一声。
“如果···你找到父亲了,你会回大梁吗?”大梁给她一家安了那么个罪名,害得她家破人亡,还有那个世子也那样对她,她应该不会想回去了吧?
秦玥睁开眼,不解地回望他。沉默许久,她才道:“如果找到了父亲,我就听他的,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不过以她对父亲的了解,他一定会回大梁的,那是故土,那是家国。
萧洵“哦”了一声,转而指着太阳激动道:“快看,太阳全部升起来了!”
京城。
天正亮,庄远手里拿着一张请柬在院中踱来踱去,忧愁不已。
世子病好回京后便全身心忙于公事,在府中除了睡觉,其余时候都在书房办公。侯爷要他务必劝说世子去这个宴会,相看相看未来的世子夫人,可他如何有这能耐?
若是之前不知世子心意时还好,自打他在世子病中听他的梦呓,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世子对秦玥有多用情至深。
他正纠结时,寝屋门开,戚少麟穿戴整齐而出。
横竖都是一死,庄远壮着胆子往前呈上请帖,忐忑问道:“世子,澄湖今日有场宴会,咱们去不去?”
病过一场后,戚少麟消瘦了几分,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显凛冽。他瞥了一眼请帖,“去。”
庄远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这就答应了?
他捉摸不透世子的心思,索性也不想了,准备好马车便拉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