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报仇。”赵朔悉数道:“或者帮你查找你父亲的消息,替秦家洗脱罪名。”
不愧为一丘之貉,就连说的话都毫无区别。秦玥扯起嘴角,轻笑道:“戚少麟难道没有告诉殿下,我已经知道了古禹使臣来朝献上的东西?”
话被戳穿,赵朔依然面不改色道:“古禹不过是借个名头示好,不见真人,一堆白骨算不得数。更何况若真有这么个人在手里,他们怎么肯轻易杀了。”
这番处变不惊的修为,着实让人倾叹。
秦玥不欲与他多纠缠,直接了当道:“殿下焉知我又说了实话?我并不知道父亲留下的是什么,不过既然昭王对此趋之若鹜,那定然也对殿下十分重要。若真如殿下所言,我父亲尚存于世,那殿下将Jing力放在寻找他上更有用些。”
被她直言顶撞,赵朔面上也不生气,笑道:“秦姑娘口齿伶俐,恐怕只有子稀才能说动。”
说完他褪去三分笑,起身离去。
空荡荡的殿内只剩秦玥一人,听着赵朔在殿门口吩咐宫人好生照看她的话。
入夜后,庆元殿内冷清寂寥。
陡然换了住处,心里又压着事,秦玥了无睡意,趴在榻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摇曳的灯光。
赵朔的话不停在耳边回旋,她觉得自己真就如此无可救药。每每心灰意冷之际,只要从旁人口中听取片缕希望,就止不住地生出臆想。
或许真如赵朔所言,父亲没死呢?就同儿时习字时先生所言,凡事要亲眼见过,方可为真。
只是这次她绝不会再相信他人,她一定会亲自找到父亲。抱着这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缓缓闭上了眼。
半月的功夫一晃而过。
除了第一日外,赵朔再没有踏足庆元殿。
这日到了晚膳时分,殿里的宫女却没同往日那样呈膳,而是托着一套宫女衣衫给秦玥换上。秦玥明白,这多半是要带她出去。这些人口风紧,问不出话,她索性缄默不言,老实地穿上。
装扮好后,她就被引着到了东宫正殿。
赵朔身着金丝滚边蟒袍,见了她含笑道:“秦姑娘今夜就能离开了。”
秦玥神色微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是戚少麟今日回来了?
她混在宫女中,低头跟在赵朔身后不知往何处走。
丝竹嘈杂声渐近,秦玥偷偷抬起头,看到前面的宫殿人影攒动,是在夜宴。
赵朔进屋后,四周动静小了下来。他开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才陆陆续续落座。衢州匪患平息,永安侯世子凯旋,今夜就借着这个由头举办这场庆功宴。
殿内两侧布置矮桌,秦玥便随赵朔从中间穿过。路过一桌时,即便是低着头,她也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她头埋得更低,耳旁忽的响起一声低笑。揶揄轻佻的一个音,不是戚世子是谁。
赵朔入座后,便吩咐宫人上膳,秦玥也自然被遣去了戚少麟桌上。
半月未见,戚少麟并无多大的变化,或许是在外动了刀剑,只有眉宇间隐隐多了几分凌厉。此刻单腿屈膝坐着,瞧上去落拓不羁。
秦玥跪坐在他身旁,目视前方,端正得像个书塾里听课的学生。
戚少麟唇边笑意更浓,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桌上的酒杯,使唤起了人:“倒酒。”
这样的场合,纵然知道他有意作弄自己,秦玥也只得受人摆布。她抿了抿唇,双手端起酒壶,目不斜视地给他斟了一杯。
戚少麟觑了一眼半满的酒杯,故作不悦道:“这点够谁喝?”
秦玥倾身给他斟满,依旧不看他。
戚少麟举起快要溢出的酒杯,也不知有意无意,还未送到嘴边就洒了一身。他冲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叫身旁的宫女带着自己去后殿更衣。
秦玥站起身,正踌躇不知往何处走时,戚世子已经轻车熟路地走在了前头。
到了后殿厢房门口,见人警惕地不肯进屋,戚少麟正经道:“这是皇宫,你以为能做些什么?”
趁她霎时的犹豫,他拿着对付敌人的身手,一把将软玉温香揽入怀,而后进屋踢上门。
秦玥回过神,瞪着他怒骂道:“戚少麟,你无耻!”
戚少麟托着她放到桌上,双手撑在她两侧,“总算肯正眼看人了?”
秦玥愤愤地别开头,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着。
戚少麟扫过她因生气微红的双颊,故意道:“秦玥,你们秦家不是最讲忠义?我在外刀尖滚血,为民除害,难不成就得不到你一个好脸?”
分开了半月,自己在衢州一入睡这人便出现在梦中,扰得他不得安枕。梦里巧笑倩兮,现在却薄情至此。亏得他一平息祸患就连夜启程,路上歇一口气的空档都没有。
秦玥斜眼睨他,鄙夷道:“表面伪善,暗地滥用私权,你就是最大的祸害。”
戚少麟被骂了一通却心情大好,勾起唇角道:“好吃好喝供着,我哪里委屈你了?”
厚颜无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