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王府。
“看来是时机到了,百姓之间也有了传言,就等皇上顺应民心下旨,哈哈哈,恭喜鹿王殿下!”手下官员恭维。
鹿王却是瞬间皱紧了眉头。
他Yin沉着一张脸看向众人,目光冰冷:“是谁传出消息的?”
众人一怔,此时也感觉到不对,立刻摇头。
崔太傅大步走进来,脚步匆匆,语气急促:“鹿王殿下,可听闻民间传闻?”
裴铮凝重点头。
崔太傅神情同样凝重,他如今已经年迈,但为了鹿王撑着没有告老,此时走来,脚步有些蹒跚,“殿下,这是有人害你,我们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切不能惹怒皇上啊!”
“太傅,我知。”裴铮对他很尊敬,立刻上前搀扶他,“我马上让人去肃清流言,降低影响。”
还是有人不解,低声问道:“殿下,为何?如今正是民心所向……”
裴铮手握紧成拳,声音沙哑:“你们不了解父皇。”
他的手颤抖。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大步进来,急道:“殿下,皇上传旨,招殿下即刻入宫。”
鹿王和崔太傅对视一眼,隐隐不安。
御书房。
鹿王到时,永明帝正在批改奏折。
他小心翼翼行礼,永明帝头也不抬,只是抬抬手,示意他坐在对面。
永明帝态度如常,没有任何不同。
裴铮却越发小心,神情恭敬。
等他在对面坐下后,永明帝继续批改奏折,御书房安静至极。
就在鹿王坐立不安时,皇帝口中随意问道:“你三弟如何了?”
裴铮一愣,随即恭敬道:“三弟……一如往常。”
永明帝笔一顿,抬头看向他。
他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威严,一双眼睛浑浊,深不见底,似乎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压迫感袭来。
半晌,永明帝突然开口:“你没去看过你弟弟吧?”
鹿王怎么可能去看?
两人可是死仇,他唯一看过的,是让太医确定三皇子是不是真的疯了。
确定三皇子爬不起来后,他哪里还会去在意?
裴铮冷汗簌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啪!”
永明帝突然将奏折扔在桌上,神情不怒自威。
鹿王吓得跪到后面去,不住磕头,“父皇息怒,儿臣……”
永明帝并不需要听他解释,他只是望着他,手指点着面前奏折,声音冰冷:“每日给你请封太子的奏折不下十数,宫内宫外,满京城都传你是太子……”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裴铮抬头,脸上神情着急。
永明帝却并不理会,只是问他:“你已经等不及了吗?是不是也迫不及待朕赶紧去死,给你腾位置?”
裴铮吓得脸一白,拼命磕头,额头很快见了血。
他却不管不顾,语气着急:“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父皇身体康健,四海——”
永明帝打断他:“你对兄弟毫无友爱之情,行事狠辣,结党营私,也堪为君?回去好好反省吧!”
说完,他将面前的奏折狠狠砸在鹿王身上。
裴铮跌坐在地,面色苍白,唇瓣嗫嚅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
很快,消息疯传出去。
——皇上斥责鹿王殿下不友爱兄弟,行事狠辣,结党营私,不堪为君!
一瞬间,整个京城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那些怂恿着立储的人,也全都哑了火,朝堂一下子就冷静了。
而那些每日堵在鹿王府门口,撵都撵不走的人,如今一下子全都散开,再次观望起来。
之前是三皇子府再没人上门,如今鹿王府也同样门可罗雀。
皇上一句话,透露出他对鹿王的不喜。
那些想要支持鹿王的人,只得先夹起尾巴,不敢在此时捋老虎须。
私下间,悄悄议论。
“皇上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不想立储鹿王?宁王已经倒了,还有谁?”
“还有安王和谨王啊。”
“安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五皇子出生时,先太子都要避其锋芒,如今还在边关,恐怕皇上真不会立储。”
……
才刚刚提到远在边关的安王,六月十八,边关八百里报喜——
边关大捷!
安王率军夺回寻州!
自此,前朝失去的燕云六州,先太子夺回三州,安王夺回三州。
永明帝大喜过望。
消息一出,满朝皆惊。
安庆王府。
“这可真是时候……”容屏忍不住喃喃。
永明帝刚刚斥责鹿王,正是所有提议立储鹿王的官员偃旗息鼓时,安王的捷报就传了回来。
朝上的风气,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