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杳?”
“阿杳,你醒醒。”“好阿杳,别吓我了。≈ot;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在捉弄他,可时间一长,就发现异常。
阿查最怕痒,许久不见醒,只怕不是装模作样逗他。
顷刻间,青年脸上的懒撒震时蜕变为急色。
他一边大声持续呼唤,一边用手触碰对方的脉搏,在确定她的气息无恙时,那双黑眸蓦地一沉。
然而不待他思索对策,身子忽地一沉,眼前一黑,便随之坠入梦里。
前世篇
宁珩有些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梦境。
震撼、不安,错综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他心头,汇聚成一弯湍急的河流。
梦里,他的身体化作一团虚无的气,似游魂般飘荡在半空。
眼前的场景有些令人眼熟,再仔细辨别,可不就是上京城郊外的景色。
漫天的大雪将眼前的世界染成了纯洁的白色。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陷入梦里,说是梦,可又好像不是梦。
因为他记挂着梦外沉睡不醒的温雪杳,所以几次尝试逼醒自己,然而根本一点苏醒的势头都没
有。
风雪交加。
他明明没有实体,可是一缕残魂却能感觉到周围气温的冰冷。
这样的冷,令只穿着睡时薄衫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想不清缘由,同样也找寻不到出口。
就在他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荒山之上时,忽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若换了寻常人,闻到这样的气息一定是会绕道而行的。
可不知为何,他竟蓦地一抖,下意识循着那道血腥气游走靠近。直到,他的视线尽头出现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纷扬的大雪下,少女一身素衣,浑身被艳丽的血色染红,连周围的雪花搜染成了刺目的红。
少女的脸上布满疤痕,不像是旧伤,更像是近日的新伤。
在寒冬里,有些伤口再次被冻裂,边缘透出令人窒息的青紫色。那模样宁珩只一眼,便瞧得落下泪
来。
“阿杳、阿杳。”
宁珩一边疯狂的叫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扑过去,可他的声音、他的动作在这寂静的天地间,没有
掀起一点风浪。
化为一阵虚无。
风雪似乎更凛冽,四周依旧悄无声息,只有少女奄奄一息的喘息。
宁珩滚在雪地里,厚实的雪没有双膝压进地面的痕迹,平坦依旧。他想将她抱进怀里,然而伸手
一捞,却什么都捞不到。
他只能徒劳无助地顺着少女的目光,死死望向在她对面站着的始作俑者。
那人居高临下,眼里揉着轻蔑。
正是魏兰舟,或者说温远山。
对方手中的利刃上,滴答落下少女的鲜血。一滴滴血融在纯白的世界里。
宁珩双目霎时猩红一片,心底的愤怒几乎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可再多的挥拳,也只是徒劳。
直到狂风席卷眼前的残景,他连少女的身躯都留不住。
在破碎的雪景中,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在这里,他似乎仅仅是一个过客。
宁珩不知自己为何会陷入这样光怪陆离的噩梦,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梦。
因为下一瞬,他眼前白光一闪,似时光倒转,他又被带回到另一个场景中。
他看到温雪杳的父亲惨死,兄长锒铛入狱,而她被扔在一座华丽府邸的柴房之中。
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他隐约能辨别出这是在七皇子府中。
可那些下人口中的七皇子侧妃却不是温雪杳,而是她的庶妹温初云。
如今温雪杳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托温初云的福。
福?
他双目发狠,蜷缩在柴房角落里的少女面容苍白身形瘦削,与自己在现实中平日所见的阿杳简直
判若两人。
被折磨至此,这种福到底是谁想要?
宁珩死死将手攥紧握成拳。
若不是现实世界中的元烨已经死了,他恨不能将对方关进皇城司的暗牢中,将那些折磨人的法子
在他身上全部使一遍。但接下来宁珩的所见所闻,又一次令他肝胆欲裂。
他漂浮在虚空中,前一瞬才听魏兰舟发狠说要将温雪杳送去军中充ji,下一瞬他便回到了柴房
中,见温初云命人拿着锋利的匕首划伤了温雪杳的脸。
怪不得。
怪不得方才在雪中见她时,脸上布满伤痕。
他的心狠狠抽痛,然而未等痛觉墓延,他眼前的场景再次跳转变化。
目之所及,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一场宫宴。
分明一切都令他觉得分外熟悉,可此时在他面前所发生的事,却和他曾经的经历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