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淡然处之令秦画都有些迷茫,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计划会出?现差错,这样的感觉在对方轻易说出?她内心所想时达到顶峰,像是心底的防线被对面的女?子轻易击溃。
先前的铺垫终是在此?溃败,一切谋算戛然而止。
但秦画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自乱阵脚,她瞧着对面的女?子,她的身上没有寻常女?子拘泥于后?院的勾心斗角谋算之气,相反,她眼?眸纯洁,一身素衣大方又美丽,这或许是她夫君给她的自信与底气,也更是她自己内心澄净通透,油然散发?出?的气息。
秦画不觉中便被这样的温雪杳吸引,然而没等她细细端详对面少女?,忽而挺身站起的一道高大身影拦住了她的视线。
“秦表妹若有难处不妨直说,这样遮遮掩掩兜圈子才是真的浪费大家的时间。”宁珩站在温雪杳身前,朝着秦画道:“我们不是秦家人,也不关心你究竟想不想嫁人,但表妹既然寻来,若有所求可直言相告。”
秦画被对面夫妻两人接连戳破心思,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还?是露出?几分真情实意的羞愧。
她立在原地?沉默许久,挣扎过后?像是做出?决定,这才小声道:“方才的确是我鲁莽了,我本意并不是想破坏表哥表嫂的感情,实在是家中逼得紧,我只能?想出?拿表哥当幌子这一招。若今日表哥言辞拒绝我,我也可伤心欲绝回到家中,家中父母见我如此?,自然不忍心再逼我嫁人。”
果然一切都如温雪杳方才猜测的那样。
但她听后?并没有因?为?秦画的坦白?而心软,一码事归一码事,就算帮秦画解围,也并不是只有损害她夫君名声、令他落得个?薄情寡性不顾表妹生死的恶名这一个?法子。
在场小辈尚且还?能?理解秦画的苦衷,宁国公就无?法认同?秦画的做法,他思想老旧,只觉得就算一时不嫁人也是想岔了,多见见多看?看?总能?遇到心仪合适的。
所幸他虽然不赞同?秦画的想法,却也不想干涉,轻松撇开众人,便独自逍遥自在了去。
反正他算是瞧明白?,如今有儿媳护着,准不会出?错!
他乐呵呵去当自己的甩手掌柜,在众人不察时偷偷溜走躲清净。
温雪杳开口:“表妹如此?谋算,怎就未曾想过,若你家中父母心疼你回去后?郁郁寡欢甚至要不惜出?家做姑子,他们二老或要舍去老脸再求到宁家门前。届时你又当如何?”
秦画一愣,似是全然没有考虑过这一茬。
“他们二老既然能?纵容你追到上京城来,你为?何就没有想过与他们坦白?试试看??你连出?家做姑子的决心都有,难道还?怕不能?说服他们么?只要将你今日使在这里的脑子多用些心放在别处,又有何事不能?成?”
秦画一听,觉出?几分道理,可又不免犹豫,“表嫂怎知去我来之前未曾与他们说过自己的心意,我也是无?奈才被逼上这条路的。”
温雪杳无?奈,这事儿本就与她们宁国公府不相干,宁国公也解释清楚了秦画想当然的承诺只是他醉酒后?的糊涂话,再者说秦画本人其实是也并未对此?当真,她只是不想自己承担不嫁人一事背后?的责任,而想将一切推到宁珩身上去。
思及此?,温雪杳勉强维持着最后?的耐心道:“既你舟车劳顿跑这一趟,来就来了,若一时想不通便在这京中多待几日好生想想清楚。”
秦画见状也不好再撒泼打诨,默默点头,认下温雪杳的说法。
温雪杳人前从容,人后?如何,或许只有她自己心里门清。
总之尽管宁珩今日说了两句讨她欢心的话,也不妨碍她此?时看?他第一次觉出?几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感觉。
这样的情绪是毫无?道理的,连她自己都清楚,可就是止不住。
她心里别扭,却期待着宁珩像往常一样哄哄他。
可谁知这人今日竟一反常态,回屋后?不仅同?她一句话不说,还?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
这一来二去,直将温雪杳的好脾气都看?得炸了毛。
她哼了一声从床榻上溜下床,裹了一件披风就往门外走去。
宁珩霎时坐不住,急急从屏风上拽下外衫披在身上便追出?去。
“阿杳,这么晚你去哪里?”宁珩追在后?头问。
温雪杳回眸扫他一眼?,脚步未停,“还?以为?你今夜不会同?我说话了。”
原来是在气这个?。
宁珩扯唇一笑,还?不是他头一次见温雪杳因?自己吃醋生气,他心里稀罕,莫名竟有些享受这片刻难得的时光。
宁珩忍俊不禁去拽温雪杳纤细的手腕,“阿杳,你慢些,我脚疼。”
温雪杳刚想拿话刺他,余光就见一路追她出?来的人竟是赤着脚。
好在此?时夜深,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不至于被下人看?去堂堂宁世?子的狼狈模样。
她觉得又气又好笑,宁珩天生一副玉雕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