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宁国公府显然不足以令二皇子与七皇子动心思?,想必这也正是宁珩与季子焉计划中的一环。可如今宁珩却命宁十一传递消息回来,这只能说明宁国公府重新被盯上了。
能?令他们?忌惮的自然不会是府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嫡小姐宁宝珠。
温雪杳忽而想起那日宁珩说他与季子焉决定假死死遁的话,那时他提到了一个人。
——老?宁国公。
那时温雪杳说:“若你父亲听闻你重病的消息,自然要回京。”
宁珩却回:“未必。”
可现在看来,倒是宁珩算有遗漏。
二更
天?色渐黑, 宁国公府中众人严阵以待。
不多时?,街道上便传来嘈杂的声响。温雪杳让宁宝珠与季婉婉躲进?了密道之中?,而她则带着小暑守在外院。
或许正是因温雪杳这位宁夫人在场, 纵使一门之隔的外街上□□躁动声不绝于耳,可他?们却不觉得?害怕。
小暑站在温雪杳身后,她默默看着身前的温雪杳。
半年多的时?间, 面前少女却从曾经的温家三小姐变成?了如今宁国公府的大夫人,往日她守护的小姐,如今却镇静站在她身前。
少女的背影纤细薄弱,可小暑瞧着瞧着, 竟从她的背影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高大、沉稳, 足可庇佑一方天?地抵挡风雨。
小暑眼眶发酸,默默擦去眼角的泪。
皇宫内, 二皇子冷冷看向坐在御书房桌案后的苍老男子, 就像是一夕间苍老了数十岁,那双浑浊的眼死死瞪着来人, 像是没有想?到第一个反他?之人, 竟是自己的二儿子。
“孽子!”官家大骂着将手中?的玉器砸向二皇子,镶金的华贵玉器登时?与地面撞击,碎成?一片残渣。
“父皇,听听皇城外的民怨之声吧,作孽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二皇子猖狂一笑, “若不是父亲执意修建那劳什?子的‘长生殿’也不会?给儿子可乘之机不是?”
“你这是谋权篡位!”官家怒吼,“日后要留千古骂名”
没等他?说?完, 二皇子冷笑打断,“父皇, 难道你还看不清局势么,我是顺应天?命,顺应人心,反的不是我,而是人心。”
说?着,他?身旁一位头?戴面具的男子跨步撑上一道空白的圣旨。
二皇子接过,浅笑着铺展在官家面前,不疾不徐道:“父皇,你今日写?下这道传位诏书,儿子便不算是名不正言不顺。”
官家垂眸轻扫桌案上的圣旨一眼,又抬首微眯起眸子,锋利如鹰的视线落在对面头?戴面具的男子脸上,良久后倏地一笑。
他?一心想?要收权,未曾想?这兵权却又被自己亲生儿子Cao纵,如今报应到他?的头?上。
心寒不过一瞬,面容苍老的皇上摇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儿子,“老二,小十三不堪为用,老七自小不在朕身旁,与朕并?不亲厚,你也知道朕是如何宠爱你母妃的,后位空置,但前朝后宫无人不晓你母妃身为贵妃,执掌六宫。你还有何不满,竟要逼宫?蠢货,你也不想?想?,待朕百年之后,这”
不知哪一句戳到二皇子的痛脚,他?忽地暴怒,一角踹飞脚边伏跪在地的宫女。
眼中?杀意必现,“父皇,你宠爱我母妃不假,但你可曾宠爱过儿臣我?”
“朕”
“别?以为我不知,母妃又怀了皇嗣,太医诊断这一胎是个皇子吧?可父皇为何连儿臣都?防着,伙同母妃蒙蔽儿子?”
官家闻言霎时?瞪大双目,微张的唇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等他?回过神欲张口辩解时?,对面的二皇子却早没了心思去听,只将桌案上的圣旨又朝对面推了推,食指轻扣在明黄色的锦缎上,一字一句道:“父皇,下旨吧。”
然而不待官家动作,门外突然燃起滔天?的火光。不多时?,便有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狼狈地推门闯入殿中?,跪在二皇子面前急急道:“殿下,七皇子带兵冲进?皇宫了!”
“怎么可能?”二皇子怒吼道。
如今军权唯有盛家与路家独大,温长青刚被他?一纸奏疏送进?天?牢,其余孙家王家的掌权人又被他?控制在了宫中?,他?们的女眷也在他?手里,元烨从何而来的军队?
“是孙家与王家还有”他?小心翼翼斜睨一旁头?戴面具的男子一眼。
“难道孙王两家老不死,连族人性命都?不顾了?”二皇子震怒,又问:“还有什?么?”
“还有一部分盛家军也投向了七皇子。”
“盛家军?”二皇子危险地看向身后男子,嘶吼道:“魏兰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手下的盛家军为何会?临阵投敌!”
没等魏兰舟回话,身后御书房浩浩汤汤闯入一队人。
为首的男子一身墨蓝色锦袍,墨发高束,含笑看向远处震怒的二皇子,轻笑道:“二哥为何如此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