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台失败的手术和苏年的事情不算,陆席这周接待的病人也比平时要多一点,阮临打工那家酒吧的生意也好想要比往常更好一点,他经常忙得半个晚上都没空休息一下。
阮临已经陆陆续续把自己的东西搬到陆席这边来了,他东西不多,两个皮箱就差不多把那间小出租屋给搬完了,不过却仍旧还在睡一楼的客房。
他常常是在凌晨三四点钟才下班,虽然十分想一回家就抱得到他们家陆院长,但陆席七点多就要起床去上班,折腾一圈没准就睡不好了,阮临到底还是舍不得打扰陆席的睡眠。
直到周六早上,阮临顶着一身的雪花回家,抖落着把外套挂到阳台上,火速冲了个澡就钻进了主卧。
天还没亮,遮光效果极好的窗帘让室内黑沉沉的一片,阮临一时间没能适应光线的变化,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可是听着陆席轻微安稳的呼吸声,他就忍不住地想笑。
阮临悄悄立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才蹑手蹑脚的摩挲着爬上床,一点一点往陆席身边蹭过去,挨到了,像是偷糖的孩子似的悄没声地去捏陆席压在被子上的手。
可惜陆席是个睡觉很轻的人,只是床铺微微塌陷下去和床单被子的布料稍微发出来的一点声响都能吵醒他。
陆席睡意朦胧地感觉到身边多了具暖烘烘的身子,身上是他熟悉的沐浴ru的味道,意识模糊地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说:“回来了啊?”
阮临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贼,要是抓人家手的动作顿在那里一下。
陆席却什么都没发觉,闭着眼睛往阮临的方向稍微靠了靠,似睡非睡将醒未醒,迷迷瞪瞪地像是在说梦话:“快睡吧,乖。”
阮临觉得,他可能快睡不着。
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回到一个温暖的家里面,把最在乎的人抱个满怀。
那感觉简直幸福到不真实。
然而陆席已经又昏昏沉沉地睡下去了,压根就没有理会他抱在陆席腰间的手。
阮临又非常轻非常轻地动了动,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陆席带着热气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耳朵边,痒痒的,挠进心里。
他忍不住的,凑过去亲了一下陆席睡得有点乱的头发,在心里悄悄说:嗯,我回来了。我回家了。
陆席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亮了,窗帘即便是遮光性很强,也有阳光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他动了动,感觉身上压着只很沉的胳膊,才在下一秒恍恍惚惚想起来半夜的时候阮临好像是回来了。
睁开眼睛,那张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脸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右眼尾那颗小痣很清楚,让小狼崽子又多了几分孩子气。
陆席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亲了亲。
嘴唇碰了碰那片温热的皮肤,陆席心情很好地从床上坐起来,下楼去吃早饭。
这个周末他终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安心地在家里过个周末。
或许是因为第二天不需要工作,也或许是因为凌晨的时候有人回来睡在了身侧,陆席这一觉的质量异常得好,起床之后神清气爽的,吃早饭的时候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地上竟然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天气却很晴,阳光洒在没有被破坏过的积雪上,映射出来一片很亮的光。
陆席抱着刚刚热过的牛nai一边喝一边想,一会儿可以去买点食材回来,雪天最适合两个人在家里吃火锅。
不过阮临这个年纪可能玩心还重,那他想要出去的话,也可以。
他站在流理台前想得出神,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一层笑。
吐司机“叮”了一声,陆席才回过神来,手里的牛nai杯都空了。
与此同时身后有人叫他,带着还没有睡醒的声音,有点抱怨:“陆院长,你起的好早啊。”
陆席回身去看他:“你怎么醒了?回去再睡会儿。”
阮临跻拉着拖鞋晃过来抱住他,把脑袋挤在他颈窝拱:“我上厕所,起来就发现你不见了。”
陆席这个床就起了不到二十分钟,喝了杯牛nai吃了片吐司,就被阮临又给磨回了床上。
自从上一回因为苏年的事情把阮临给委屈坏了,陆席就发现自己对阮临越发的纵容。
没办法,他一想到阮临那天那个患得患失的委屈样子,就自责自己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居然消耗了那么长时间,让小朋友委屈成这个样子,于是就觉得自己应该对他更好一点。
热恋中的小年轻大概都是这么冲动没分寸的,困得都快站不稳了,还要起床跟他约会。
陆席没办法,拿了本书跟他回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夜灯,自己看书,让阮临在自己身边补觉。
他想,不是小年轻在热恋中可能也很没分寸,不然他为什么连书都看不进去,看一眼身侧睡着的人都能心跳加快?
热恋中。
陆席把自己根本就没看明白内容讲的是什么的一页书给翻过去,然后折了书页做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