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救我而伤,你需要什么帮助,我可以留下。”
“你身子还没养好,朕不用?你在这儿。”
温夏微顿:“卫老先?生?说?你龙体受损严重,他以前?也遇到过?例子,那位剑客撑过?来?了。你往昔身轻矫健,不逊许多厉害的剑客,如今有卫老先?生?在,有军中万众一心在。你从前?都不会输给那些剑客,今后也不会。”
剑客。
戚延紧紧捏着手中的竹简。
他以后再也当不了那般厉害的剑客了啊。
“你出?去吧。”他嗓音僵涩,不敢去看温夏。
温夏朝他行礼,转身离开。
戚延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不见,身旁却?留下她?身上一抹幽兰余香。
他伸出?手想抓住这抹香,竹简却?滚落下去,他也这才望见温夏落下的手帕。
戚延伸手去够,却?哐当一声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脊骨锥心地痛了起来?,他匍匐在地上,红着眼?眶望着那明明就?近在眼?前?的月色手帕,用?尽全力爬去,终于将它握到手中。
哐当的声响让尚未走远的温夏匆匆回来?。
她?有些错愕,小跑着过?来?。可一身余毒未清,这小段路已气?喘吁吁,伸手扶住戚延手臂。
戚延藏起那方手帕,缩回被她?握住的手。
“你别管我。”
“我扶不住你,我去叫陈统领……”
“你出?去吧,夏夏,你出?去。”
戚延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在她?一双昨夜逃难时被勾破金丝的绣鞋下。
有泪从他眼?眶滚落。
“算我求你了,你出?去。”
她?后退几步,终于离开了营帐。
陈澜与亲卫来?将他搀扶起来?,他们健壮的手臂轻轻松松将他送回床榻。
戚延躺在榻中,紧紧抱着怀里的手帕,闭上双眼?。
泪痕划shi了他挺拔的鼻梁。
帐外寒风呼啸地吹,他的长夜,为何这么难熬……
温夏被救走?, 让乌卢失了坐收渔利的?砝码,在今日带兵突袭宣城两道入口, 索性高地已被盛军提前占据,他们这一仗并未得逞。
但两军交战,还是死伤了三万兵马,能守住宣城,大?盛并不光彩。在戚延未亲征之前,郯城关此处要塞已被乌卢占去两座城池,盛国是输的?。
温夏今日还未去见过戚延, 昨日他倒下后,望着他匍匐在地的?身影,她于心不忍, 却知他是好体?面,不愿被她看去落魄之态。
用过晚膳, 她决心再去看看戚延。
拾秋在营帐中铺出一张矮榻,供晚上?入睡。她是今日陈澜带过来说在城中为温夏寻的?婢女?。
温夏如今余毒未清, 只能先?安身在军营,本来便是作小兵的?打扮,也未再把自己置放在娇生惯养的?位置,本不想要奴婢伺候。军中不留女?子,因为她已经破例。
温夏起身问拾秋:“帅营可有将领在?”
“奴婢送暖靴时才去看过,皇上?的?营中没有将领在议政。”
温夏便只身走?去帅营, 才见戚延的?营帐外远远围着布幔, 一直延伸到帅营后方的?空地, 似将整座帅营都圈出一片庭院, 远远隔绝开。
她心中一紧,知晓戚延如今伤势真的?不轻。
她进戚延的?帅营不需要通传, 胡顺躬身请她进去,只是温夏听见帐中将领的?声音,才知晓戚延在议政。
她正想回避,陈澜发现了她,朝她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各将领也回身朝她请安。
温夏如今已经不是大?盛的?皇后了,目光穿过请安的?将领望向戚延。
他靠坐在太师椅上?,俊美面庞依旧如从?前那般威压冷淡。
迎上?她的?视线,他薄唇如常地吐纳字句:“皇后入内稍后。”
他许她听他们谈论军政?
温夏不敢耽误他们,缓步走?进了屏风后。
戚延的?床榻宽大?,枕头边搁着一只白罴熊猫形状的?软枕。
案上?香炉中升着袅袅白烟,他的?帐中沉香气息依旧有些浓厚。
温夏择了张椅子坐下。
屏风外议政声很是清楚。
温斯来忿忿道:“这一仗乌卢筹募已久,他们连大?盛的?砲车都能仿造,而且经过改良,我?们的?射二百步,他们的?还比我?们多数十步!”
有将领道:“草原铁骑来势勇猛,果真不能低估。今日战场上?他军主将扬声喊是我?们大?盛欠他们的?,我?们哪里欠他们?我?们中原已跟他们蛮夷之邦太平了二十多年?!”
戚延嗓音贯常的?冷静,不辨喜怒:“是成?昭三年?缔结的?郯化之盟。”
“这跟郯化之盟有什么关系?”
“先?皇即位初期,两国依旧还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