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都离开一日就到了端王郡,端王郡上远离困兽的迁徙路线,倒是相安无事,只是沿途遇到不少从长野郡前来投靠亲人朋友的流民,大家对于州域目前的境况无不担忧,在快要进入峒羫郡时,他们无意间听到一个消息。
这天珞王、兏崢和蒙杺莯在端王郡与峒羫郡交界的魏城休息时听到几名匠人打扮的人也在驛站用餐,听他们的言谈应该是峒羫郡的匠人,因为困兽的缘故,矿洞已无法采矿,才到端王郡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活干。
匠人们就坐在三人旁边的邻座,他们说话时没有顾及,声音较大,周围的座位都可以将他们的对话听得真切,在大家对困兽一事表示忧虑后,旁边邻座一名商人打扮的人插嘴道:
「哥儿几位,金城据此不远,金族对于得力的匠人出手颇为大方,何不去那里问问?」
「您可能不知道,我们也是刚从那边过来的,如今少府在先太子逝去后,有意对金族下手,据说提出让他们交出曜晶叶的模具,现在他们已是自身难保,金城失守只怕不过这几日的事了。」一名匠人摇着头说。
蒙杺莯听到他们的是到皇太子和金族,自然十分用心,但她有些不明白,压低声音问:「金族在金城吗?他们遇到麻烦,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望向珞王,不知他是否清楚。
珞王在葬仪时见到了金族的族长,还聊了几句,但他并未提及金城被少府刁难一事,应该是近日才发生的,为了确定消息来源是否属实,他用眼神向兏崢示意,兏崢于是走过去,悄声问话。
由于他们说话声音较小,蒙杺莯竖着耳朵也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用无不担忧的眼神望向珞王,见他神情凝重,明白以少府一贯为非作歹的行为,恐怕不是空xue来风。
过了一会儿,兏崢回坐了,他小声道:「他们是昨天才从金城那边过来的,本来是想找活干,还没走到金城就被告知金族被少府要胁,要他们在明日之内交出製作曜晶叶的模具,否则将屠城,如今金族如临大敌。金城中没有三府驻守,城中事务均由金族主事,但金族不擅武力,恐怕只能束手。」
蒙杺莯心中一惊,她知道製成叶片的曜晶是幽州的货币,虽然她不清楚他们对于货币的发行流通有什么样的规矩,但这要落入少府手中绝不是什么好事,忙道:「那可不行,少府没安什么好心,可要是他们不交出,少府真的敢屠城?」
珞王当机立断:「兏崢,你现在速返尨城,调三尉珞賁军急速前往金城,我和太子妃前行一步,本王不信,有本王坐阵,他们敢喊出半个杀字。」他语气冰冷,语气满满都是肃杀之气。
珞王自被晟皇带到龘堡后不久,皇后就曾带着皇太子和珞王回金族省亲,在她去逝后,皇太子每年回金城也都会叫上珞王,直到他十六岁前往封郡。虽然这两载珞王未与金族有太多交集,但在他心中,金族与皇太子一样都是他最亲近的人,这与金族是否是六位大主之一且掌管着全州曜晶片的供应无关。
「是!」兏崢亦知此事关重大,已顾不上微服巡查的事了,马上返程。
「金城离这里有多远?要不要先找你叔叔端王?」蒙杺莯不明白为什么珞王舍近求远。
「王叔只有头衔,也和以前的本王一样,没有军,端王郡的一切政务都被三府把控,他不能左右半分。」珞王没说的是,端王的性情不问世事,只好玩乐,虽不像他的哥哥武皇那般骄奢yIn逸,但亦从不会把民生政务掛在心上,根本不能依靠。
「你让兏崢带三尉人马,也才三千人,够吗?」蒙杺莯无不担心真的打起来,就算珞王和他的军队再勇猛,恐怕也难敌少府的千军万马。
「少府在长野郡和峒羫郡损失了不少人马,因此才在两地强征军士,想必不可能派出五千人以上的军队,更何况眾人皆知金城从不设防,只有几百人的卫队,只能对付意图偷盗抢夺曜晶叶的氓匪,根本没办法应付少府军,他们肯定也只是想威摄逼他们就范。」
蒙杺莯见珞王已经有所谋划,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两人片刻不敢耽搁,草草吃了些餐食后,快鹿加鞭地赶往金城。
两人抵达金城时已是傍晚,远远望见前方有军队露营,已然升起了篝火,火光照得天空发白,蒙杺莯第一次见到大军压境的场景,更加忧心起来,万一少府不顾珞王在此,真的下令屠城,那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你怕吗?」珞王应该也在想这个问题,以他与少辅目前如此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关系,很难保证他不会干脆痛下杀手,若是如此,他将如何在混乱之中护她周全?
蒙杺莯想说自己不怕,但又不愿说谎,道:「有点,但我们还是应该进城看看情况,兴许我们去了会有转机。」
珞王望着她坚定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与她一起驱鹿向军营走去。
来到军营大门前,守卫的士兵拦住了他们:「金城宵禁了,不能进入。」
这也是两人想到的一种可能性,但这难不倒珞王,他上前掏出一片黄叶,以无比恳切的语气道:「官爷,我收到消息,家父在金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