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对裴星铭说了句:“你就算是闹上天也没有用啊,周唯月都已经和李之桥结婚了,你再去找她不是纯纯给人家平添烦恼么?”
裴星铭一边在顾晚风手下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说:“结了不能离么?她爱的人明明是我!她爱的人一直是我!李之桥算个屁!”
司徒朝暮:“……”
果然是间接性的理智和正确三观,上一秒还理智地不去骂人家去世多年的妈,下一秒就要去当男小三搅和人家两口子离婚了。
“裴星铭你就是贱!贱得很!”司徒朝暮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周唯月没和结婚前你怎么没这么牛逼的血性呢?现在人家结婚了不搭理你了你来脾气了?知道去抢人了?早干嘛了?周唯月给了你那么多年的机会你不知道去珍惜,现在人家一家三口的苦日子马上就熬到头了,你却又要去给人家添堵?你是见不得人家好么?我看你也不只是贱,你还坏!自私自利!”
裴星铭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比钢筋还倔,目眦欲裂,怒声大吼:“随便你他妈的怎么说,老子就是贱,老子就是自私自利!老子就是要去找她!老子不允许她结婚,我不允许她和别人结婚!”
吼着吼着,他的眼圈就红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越来越低沉嘶哑了:“我不允许她和别人结婚,我不想她和别人结婚,她喜欢的人明明是我呀……”
司徒朝暮越发的气不打一出来,正准备继续骂,直到把他骂醒为止,谁知她才刚刚张开嘴,顾晚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分手了吗?”
他的声色依旧很淡漠,很清冷,感受不到任何波澜起伏的情绪,却如同一块刺骨寒冰似的震慑人心。
裴星铭的神色猛然一僵,如遭雷击,霎时顿口无言。
答案显而易见:还没。
司徒朝暮都快被气到胸口疼了,既恨铁不成钢又一筹莫展:“裴、星、铭,你下次再想出轨去当男小三之前,能不能背着你爸妈、背着咱全家悄悄来?千万别让我知道,我怕被你气出甲状腺结节和ru腺增生。我好歹是妹妹,你多考虑考虑我好不好?我还没结婚呢!”
裴星铭紧紧地抿着双唇,下颚线紧绷,脸色一片青白,眸光在微微地发着颤,满目不甘与绝望。
他也不在挣扎了,如同一头被砍掉了犄角的斗牛。
顾晚风终于停下了脚步,收回了一直勒在脖子上的裴星铭手臂,言简意赅地道了声:“自己上吧。”
裴星铭却没有动身,面孔青白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将眼睛睁开之后,直勾勾地盯着顾晚风,固执又不死心地问了句:“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你离开了八年,回来之后,发现她已经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顾晚风不假思索,笃定回答:“如果真是那样,我往后余生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绝对不会去打扰她。”
司徒朝暮一怔,呆呆地看着顾晚风,心头微微有些感动。
裴星铭冷笑了一声,嗤之以鼻:“你说得倒是轻巧。”
顾晚风不急不怒,认真又郑重地开口:“她又不傻,既然她选择了和那个人结婚,选择了和他共度余生,就说明那个人一定能够带给她幸福。我爱她,所求所愿也不过是想让她幸福。既然她已经得到了幸福,我又何必再去给她增添烦恼?”
裴星铭却依旧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因为你已经得到了,所以你有恃无恐!”
“可是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八年。”这次开口的,是司徒朝暮,“你甚至没有离开过一天,你曾有过无数次的机会,在过去的每一天中,只要你鼓足勇气去向周唯月坦白你的爱,周唯月就不会和李之桥走。是你自己放弃了一次又一次机会,怨不得任何人。”
“我后悔了还不行么?”裴星铭眼眶通红,痛苦悔恨,却无计可施,绝望崩溃地大吼,“我想改过,我想重新开始不行么?”
司徒朝暮果断而坚决地给出了回答:“不可以,你没有机会了!”她也知道这话有点儿直白有点儿狠,会伤人,但又不得不狠心对待裴星铭,不然他永远无法清醒,“周唯月已经嫁给了李之桥,她现在是李之桥的老婆,是李之桥的合法妻子,再通俗点来说,人家俩现在是两口子,是一家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跑过去横插一杠?”
裴星铭无可反驳,呆如木鸡,仿若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司徒朝暮又质问着说:“李之桥她爸妈喜欢周唯月、疼爱周唯月,你爸妈呢?你爷爷nainai呢?周唯月跟了你以后真能有好日子过么?李之桥还能让周唯月她爸妈开心、高兴、满意,你呢?你要是真爱周唯月,为什么要阻拦她奔向幸福呢?”
如同被逼入了绝境,裴星铭的眼眸逐渐低垂了下来,脑袋也越埋越低,不知是无地自容,还是心灰意冷。亦或是,都有。
他的双拳也越攥越紧,双臂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形同困兽。
从儿时的互相追逐嬉戏,到青春期的青涩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