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陪在华浅身边,她向来都是难过只会憋在自己心里。不行,要赶紧去找到她才行,可看不得她难过的模样,连想想都觉得心疼。
在华府门口被人拦下,拦人的侍卫应是皇家的,语气生硬:“太后有令,华府被囚,无令不得进出。”
“华浅呢?”华戎舟终于开口。
那侍卫看了他一眼,才回道:“华……小姐为替父赎罪,十日前已自焚于皇宫内。”
说话间不似方才那般强硬,语气也带上了些敬意。
然而华戎舟却觉得双耳发鸣,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自焚。
他不信,华浅说了要自己等她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自焚。
心里涌上来的恐惧简直要遏断他的咽喉,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后悔过,为什么当初要拿毁了自己的右手去吓唬她?
若是当初她赶自己走,自己假装走开,然后默默守着她不就行了吗?那样或许还能救下她,那样或许她就不会一人去面对那么多事情。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贪心,贪心到一刻都不想离开她身边,贪心到非要光明正大的站在她左右,才逼得她去找了人把自己困住。
华戎舟僵立许久,在侍卫越发警惕的目光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却是向着皇宫方向。
在小镇里不过是住了一个月,华浅就彻底融入了这里的氛围,无事还学些小手艺。
比如现在的她就拿着针线坐在妇人堆里学刺绣,然后听着她们的闲聊。
“前几日我家男人做买卖回来,给我带了个京城里的大消息。”一个圆脸妇人开口,满脸都是神秘。
“什么事?”当即有人捧场的开口。
圆脸妇人回道:“听说京城里那宰相之女,在皇宫里自焚了。”
“啊?宰相之女?是那个揭了她父亲老底的华小姐?”有人满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就是那个,我家男人说起她还满是敬佩呢,先是不留私情的告罪,然后便轰轰烈烈的自焚代父受过。连太后娘娘都感其仁孝,下旨免了华氏一族的死罪,只是将他们家革了功名圈禁在京城里。”
“我也听说了,据说京城里的皇上听说了她自焚的消息,鞋都没穿就跑出了。”另外一个妇人插嘴进来,满眼都是八卦的光芒。
“你看看你说的,你又没亲眼见,竟是喜欢听那乱七八糟的花边消息,别忘了那华小姐可是皇上的前皇嫂。”最开始开口的圆脸妇人嫌弃的说道。
被反驳的妇人一脸不服气:“你不是也没见过吗?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要我看那华小姐和皇上之间……肯定有私情……”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豆大的血珠就渗了出来,毁了刚绣到一半的绣品。
华浅伸手擦了擦,那块血渍却是晕开的越来越大。
“刺绣需要慢功夫,你可不能心急,手指没事吧。”坐在华浅身边的姑娘先看到,开口安慰着。
闲聊的妇人们也止了刚才的话题,只是那圆脸妇人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说起来,浅浅你的姓名和那宰相之女一样呢。”
华浅抿嘴笑了笑,并未见丝毫不自在:“这天下同名的人可多了,我可不敢和皇城那位贵人相比。”
寥寥几句便岔开了话题,都说这里民风淳朴,还真是半点不假。
坐在妇人里面,华浅还是面带笑容,然后思绪却是飞的无影无踪。
听别人说自己的事,还真是感觉恍如隔年,这里不知是哪个地方的小镇,消息传的也是慢上了半个月之久。不过看来太后倒是说话算数,真的保下了华府上下的性命。
有些事即使假装忘记,却还是会有人提醒,她和仲溪午之间……可不是简单的“私情”二字可以说明的。
仲溪午曾经问,为何唯独没有喜欢过他,华浅没有回答,是因为说不出口,怎么会……没有喜欢过呢?
不过是自己心意已定,不想给彼此留余地才隻口不提过去罢了。
从仲溪午为她挡下了解酒汤时,她就无法再做一个清醒的旁观者了。闹市回眸、摘星楼对视、墓地相陪……这桩桩件件她怎么可能一直无动于衷。
讽刺的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华浅竟然真的考虑过要不要入宫。只是她这个人向来理智,永远都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才做选择,所以才在感情和现实中一直摇摆不定,藏着自己心思不敢言明,怕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因为觉得若是想入宫,华府就不能倒,才无数次想烧毁那些罪证状纸,可是她终究敌不过心里的“公道”二字,却是给了仲溪午后来威胁她的机会。
仲溪午一直瞒下戚贵妃的事情,她可以不追究,毕竟大家都是各自为营,立场不同,她也算不上是绝对无私。可是连华相的罪证都能成为了仲溪午用来逼迫她的把柄,这不亚于是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让她彻底明白自己和他之间都隔了什么。
她可以理解仲溪午作为帝王的雄图霸业之心,与此同时她也可悲的知道自己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能同这天下去争一个皇帝,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