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却还是会找对象一吐为快,那对象不是薛德便是他这个卫小璣,所以卫璣暂且相信了。
看来薛氏兄弟并不清楚搞垮山庄的人是晋珣,晋珣背地又使了哪些手段,卫璣也无心去思量,毕竟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探讨的了。
「我要去睡觉了。」
薛海疑叫:「这么早?月亮还没爬到顶呢。」
「明天早起出门。」
「去哪儿?」
「惹麻烦囉。」
薛海见卫璣笑得意味深远,突然感到头皮发麻,每次卫璣有那种笑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他至今都还搞不清楚卫璣是因为心情好才笑或是心情差才这样,内心犯嘀咕道:「不愧是魔头的儿子啊。阴晴不定又难捉摸。」
以前卫璣就这么告诉过他们几个师兄弟,他说:「神之所以是神,是因为祂做得到人做不到的事。魔头之所以是魔头,是因为做得了一般疯子做不了的事,说穿了就是比较厉害的疯子懂没?」
虽然都是些不太正经又似是而非的话,听来净是胡言乱语,可是他们还是挺喜欢卫璣鬼扯鬼聊,毕竟山上的日子太乏味了。
乏味有好有坏,这不,一出事就是接连而至的麻烦,紧接着云海山庄就被整垮了。许多小弟子还没满十六就下山,提前接受江湖洗礼。
次日,卫璣和薛海二人各自佩剑前往地方上有名的民间神坛,把人家的神坛给掀了。
不仅一处,还赶场似的连砸好几个场,然后将当地最大的赌坊给挑了,拿了大把银两带薛海住到青楼妓院里,不回王府。
薛海摸不着头绪,但并不打算浪费唇舌劝阻,因为卫璣想做的事没人劝得来,就算以前明知犯事会被杨大观重罚,卫璣只要兴起就会去做,才不管后果。
然而十多天下来卫璣的行径越来越像个魔头,因此薛海只能在心里祈祷大师兄快快回来驯住这匹悍马。事实上,卫璣的恶行早就传开来,不仅开罪几个在地方上隻手遮天的江湖黑帮,还惹恼这一带所有的白道及官府。
「卫师兄,大师兄待你我不薄,我们不能恩将仇报啊。」薛海好说歹说,尽力想让人冷静一点。「你目的何在啊?」
「好玩、新鲜、刺激。」卫璣朝薛海露出灿烂笑容,还左拥右抱,卧在十丈软红间享受人间极乐,薛海被两个美人架走,吶喊道:「还没说完吶,师兄、师兄!」
「那明早再说吧。」
卫璣完全陷入匪类模式,吃喝嫖,却不赌。赌什么呢?人生做的每件事不都是在赌?所以他不是很能体会沉迷于赌博的人的心情,人生即是一盘盘赌局,输赢自有定数,到头来就是徒个痛快而已。
他其实一开始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干点坏事,说不定晋珣会紧张自己,很快便回来了。不过这里所谓的坏事,是站在别人的立场和角度去解读的,就他自身看来,那都是些好事。他只是想做点破旧立新的事情罢了。
那些神坛充斥着神棍,什么被神上身就能踩着碎玻璃也不怕受伤,还能吞炭火,百姓却不晓得那些碎玻璃只是特地烧好的糖製玻璃,吞的炭火是预先烧焦混入的蕃薯罢了。
江湖上千术是花招百出,卫璣也懂几招,这点把戏就能唬倒一堆人,他就是看不惯,所以去找碴。
说穿了是吃饱没事干吧。但又不尽然如此,晋珣迟迟没有出现,卫璣心里开始觉得自己不单是被宠着,更被放纵,好像不管他有多坏、多恶,多无理,晋珣都会笑着注视他,并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这感觉说不上是包容,也不像是纯粹对情感的偏执,好像藏了点卫璣捉摸不清的心思。他知道跟宫里长大的人斗心思的胜算不大,他也不曾想过要斗,但等待与思慕的日子里却徬徨不安,只能做这些事消遣。
「你们都下去吧。留银菡下来。」他的嫖不是嫖,来这儿只是与她们玩乐,处处留情却不留精,只想风流而不做下流事,当然这些薛海或别人不清楚,只当他年轻气盛一夜战数女罢了。
银菡是名艺伎,擅于吹奏龙笛与尺八。龙笛是横吹的竹音,尺八即是直吹的洞萧。卫璣在这儿流连时才听她说笛音同涤,有涤洗人心的效果,听来确实亦是这么一回事儿,所以每每在此过夜都会留她下来吹一晚的曲,哄他入睡。
之后卫璣离开晋珣统辖之境,到外头重以卫璣之名「发展」,恣意劫掠官商人家,打压当地势力,强龙压迫地头蛇,底下还招揽了一票同党,有的是被他打乱的旧势力改而追随他,有的是闻名来投奔,不过都是乌合之眾,卫璣倒也不在意。
卫璣对钱财并不刻薄,抢到什么就随意分摊,大伙儿高兴就好,但不许让他见到欺压无辜百姓及手无寸铁之人的事,曾有人意图强暴民妇,被他当场拿刀卸成几块餵了野狗。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有的人跟畜牲是没两样的,不,连畜牲都不如。后来他还听薛海跟其他人背后讨论,说他杀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卫璣在外儼然成了大魔头,以恶制恶,以暴制暴,还常常黑吃黑。季秋已是风寒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