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错人,把在下误认成──」
「卫璣。」四皇子冷不防在他面前轻唤这名字,把卫璣惊呆了。「那日在麵馆匆匆一瞥,我就认出你是谁,你跟了我这么多天,竟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太令人不快了。」
「殿殿、殿下、殿下是?」
「太原晋氏,晋珣,当日的名字只是用同音敷衍武林人士,其实我就是四皇子,以前招揽过你的,你都不记得了?」
卫璣恍然大悟,低头唤道:「大师兄,我记起来了。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几秒后卫璣有点想笑,真是狗血到爆炸的相逢戏码呢。
想起当时他被误解、追杀,这人也追在他身后,他就觉得心寒,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点,晋珣却往前靠近,赖在他身上说:「怪我是么?」
卫璣答不出来,因为他也没特别的想法,本来跟晋珣就没特别交情,谈不上怪不怪罪吧。
「当时我拦不住他们,那几个都是武林前辈,结果只能眼睁睁看你含冤掉下瀑布。后来我想办法找,可是那里地势实在严峻,除了飞鸟根本无人可及。」
「殿下怎知我是含冤?」
「直觉吧。」
「说不定我真是罪有应得。」
「那样你也是情势所逼的不是?」
「情势……不尽然,有的人不管遇到怎样的苦难都不会违背天道和自己的原则。有的人生来就毫无原则或道德束缚,恣意妄为。」
「不过你活着就好了。往后在我身边,帮我做事吧。」
「嗯、是。」
「私底下不必太过拘谨。」
卫璣乾笑,心道:「因为你私下放浪得很吧。这种人要是得势之后治国,天啊。」
「你觉得我很胡来是么?」
卫璣直视车后的帘子摇头回答:「没有。殿下有伤在身,还是躺下多多休息,一旦到了战线恐怕就无法好好养伤了。」
「别忘了我是你大师兄。这只伤及皮肉,我巧妙闪过要害了。只是觉得睏才多睡了会儿,谁让你傻呼呼守着?」
卫璣皱眉嘀咕:「又说我傻。」
「怎么?」晋珣轻笑道:「谁也说你傻?你那个小弟?」
等不到卫璣回应,晋珣口气轻松的提到:「说来你是卫雪嵐的独子,何时多收了一个小弟,改日再交代吧。我对杂鱼兴趣不大,倒是你。」
「我?」
「往后我们师兄弟多瞭解瞭解,培养一下感情。」
「啊?」
晋珣故意枕在他腿上,令他低头相视,他眨着一双桃花眼笑说:「真是长大了。你个子比以前还高一些。」
「大师兄才是、长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晋珣接话道:「当时我戴面具易容的。」
卫璣呆了半晌疑道:「那你还问我记不记得你?」
「说话越发放肆了。」
「不敢,殿下恕罪。」卫璣臭脸,不情不愿的赔罪。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是一见钟情的。在你消失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哪知你根本不记得我了……」
晋珣说着闭眼睡了,留下卫璣脑袋清醒的接受四皇子衝击性的告白。
卫璣错愕思忖着:「你明明夜夜笙歌,说什么一见钟情,你是发情还是钟情啊?喂?」
这时卫璣对晋珣的好感瞬间冷却,甚至带了点反感,大概又是妒嫉吧,妒嫉这个人的大方,遥想他前生每次主动告白都绝对不会有好事,最常在告白前失败,导致年长一点就完全不敢再尝试了。
多久没有这么简单直白的对一个人说「喜欢」了?卫璣真的想不起是多久,好像穿越真如一次轮回转世,就连自己原先的容貌都变得模糊,他忽然不安,他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迷失自我不是吗?
人生来就是空的容器,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是后来加入的内容,但后来卫璣觉得人其实跟花草一样,成长茁壮,生病扭曲,花开花落。有的人的爱是一年生草本,花一生所有去爱、去付出,轰轰烈烈之后就结束一生。
卫璣不晓得自己是怎样的类型,他想这大概是自己还没开过花,也可能他根本不是花草,而是真菌或蕈类……烂得很快的那种。
「冬虫夏草么?」思绪几秒间飞转到这儿,卫璣勾起嘴角冷笑,除了对晋珣的妒嫉,大概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不过如此」。
要是晋珣不表示好感,卫璣还能自个儿做做白日梦,现在说开反而好像没戏唱了,缺乏一种追逐感,而晋珣对他可能也是出于求之而不可得的感觉,说到底他和这个男人搞不好有点犯贱吧。
行军至边关雁城,二皇子的兵马撤回城内与敌方对峙,卫璣被安排到一间特别宽敞的房间,摆设简单却不随便,还有不少异族的用品。
由于看起来不像给他这种身份的人待的地方,那张床特别气派,卫璣碰也不碰只坐在椅子上,趴在兽足凭几上就睡着了。
夜里卫璣猛地醒来,看到晋珣的侧影,他正在给桌上的灯加灯罩,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