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建在围墙上的大门早已对外敞开,门的两侧延续至里边的长廊,一路上皆有门卫、侍卫留守,可以见得兴燄阁在道上混得不错的地位,人手充沛。代表喜庆的红色涂满了所有的木造建筑表层,不少门窗、匾额、壁饰上皆可以看见被好似金箔般的黄漆点缀着,论及门面,气势做的十分充足。
不过这些事,对于蓝来说都无关紧要。
不仅是四周的景色,至从蓝一路走入兴燄阁地盘后,所遇上的所有除妖师皆被他视而不见。蓝如今维持着狐妖的外貌,一对狐耳依然顶在头上,天蓝的发色依旧如此亮眼,丝毫不理会周遭人们见到、惊恐的视线。如若不是有些除妖师拔剑掏符,开始朝着蓝的方向衝去、想对付他,却接连被蓝以最小的弧度、闪身躲过,真的会让人有种蓝正漫步在独自一人的世界之中的错觉。
「有妖呀!」
「是从主殿跑出来的吗?」
「没听说过呀!」
「快抓住他!」
「小心,他看起来不好对付。」
随着发现、且逐渐朝蓝围来的除妖师越来越多,四週开始出现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即使蓝从门口走入之后并未对任何人出手,却让四周围着他的除妖师们各个提起了高度的戒心。
不想理会并不代表没发现,在蓝知道除妖师们打算以远攻先将他用阵法困住、再施放术法对付他,便一改散漫地步伐,直接朝着兴燄阁内最大、也最高的建筑衝去。一路上看到挡在前方的人类,皆是以手刀将人劈飞。而在他身后,有不少打偏的攻击、五花十色的不间断地落在四周。
说到蓝选择方向的准则,他只是单纯地往让人感觉到压抑、拥有不快气息的方向走去。「邪气」如今在他心中就是兴燄阁的土產,能与此地划上等号的代名词。
即使蓝一路只以徒手出击,势如破竹地,没有半个人类能将他顺利拦下,让蓝轻易地就来到了邪气匯聚最多的地方。
建筑之中,宽广的大厅之内,除了中间的地板上刻划着一大圈由诡譎符号构成的不祥阵法,四周皆被无数个琉璃作的透明水槽填满,上头还插满了无数根管子不知道延伸到何处。
水槽内装的不是水,而是不知由多少奇异物质所调和出来的鲜红色药ye。视线从半透明的琉璃外侧看进,除了能见到ye体中持续地冒出无数小团的气泡,维持不到几秒又随之消去,还能见到不少形似野兽的形体浸泡在里头。
啊……即使让蓝知晓了在兴燄阁之中,有人类正在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实验,也无法让他有任何的惊讶。
在水槽之中的野兽全都是妖兽。
蓝猜想,将妖兽的能量压榨出来,生出来的產物大概就是先前那些全身冒火的猎犬吧?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抽取出来的力量经过随意混合的结果,理所当然地结合了一堆怨气,转化成了邪气。
即使夭夭猜测不出来,蓝也曾从一些古籍中读过,有人曾创造出一些惨遭正道封杀、消灭的禁术存在。打从第一眼见到火犬所感受到的不自然,不难想像是从一些旁门左道中被製造出来的怪物。
不过蓝心中其实不存在着多少大爱,会来到此处,只不过是他忽然想到,如果被关在此处的妖兽被夭夭见着,比他善良且容易心软的她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蓝对着其中一个琉璃缸祭出一脚,接着立刻向后跳开,水缸无意外地被蓝踢得支离破粹。当血红的ye体喷洒、流满一地后,蓝望向器皿中的妖兽,虽然还能呼吸,却形同死了一般,双眼空洞、六神无主。
蓝虽然不知这些妖兽被抓到此处到底经过了多久,他估量着所见的状况……
判断这些妖兽大概都没救了吧。
蓝摆了摆手,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如何着手自己的计画。霎时,听见了向着厅内走来的脚步声。
「居然是人形的妖啊!俺正想着不知道上哪去寻找新的研究材料呢。」
出声的,是一个声音低沉且有些沙哑的老人。
「你就是做出这些实验的人?」
蓝见到了头发斑白、驼着背、拄着拐杖的老人从暗道中走进了至少点了几盏黄灯的昏暗厅内。也只是平静地问到,丝毫没有身处在人家地盘的不自在。
「俺是兴燄阁的苦天老祖,平时不负责管门内的事务,你在这里见到的皆是我宝贝的实验材料。」
「是吗。」
蓝回已十分平常的语气,却赫然让苦天老祖感受到压沉重的杀意。
对于蓝来说,他想确认,将对方分成「有害」或者是「无害」罢了。
「……不愧是人形的妖吗?」即使被蓝的气场吓出一身冷汗,苦天老祖却反而切笑着,异样的光芒从眼底一闪而过。
……越是这样,才有让他动用自己终极秘术的价值。
苦天老祖先行一步,将他的枴杖猛然举起,开始叨唸着细碎的咒语。原以为只是普通的拐杖,上面所刻的装饰图样瞬间泛起了诡异的紫光。那是辅助术法的法器,原来老祖一直都将他的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