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武忿忿地收回自己的书稿,觉得这书坊的人实在过分,要不是他自己素质太高,定要和他们争论个高下来。
不过就这种和郑成安同流合污的破书坊,他还不屑来了呢。
郑父本来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摊子事,还想着他也看了大郎写的那话本了,觉得也挺一般啊,怎么张小武偏要和大郎比呢。
谁知道在县城的路上路过茶馆,里面说书先生讲的便是大郎的话本,且当时刚散了一场,里面的人一脸的意犹未尽。
唉,这场先生都说了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新的出来啊!
是啊,我日日听,夜夜听,实在想听得紧啊!我家婆娘都说我鬼迷心窍了!
我倒是打听到了独家消息,听说那华先生写得可快了, 四二
荒地虽然已经买好, 可地里还长着人高的杂草,第二日郑成安就打算去地里除草。
连翘却抢在他前头拿了锄头。
那锄头比她人还高,李氏本来不想让她去, 可看着小丫头执着的模样,又默默收回了话。
他有些奇怪连翘怎么一直不回自己家, 但待客之道又不能这么做, 只好偷偷去问郑成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成安只好告诉了他实情:其实她是偷着出来的, 她娘要把她卖给老头子做媳妇,小孩子太害怕了,就跑出来了。阿姆你可别因为这个对她有意见啊, 本来她是想离开这里的,还是我硬要她留下的。
李氏倒没对连翘有什么意见,毕竟小丫头身世太可怜了,就算在他家住着也天天慌着干活, 让人觉得戳心窝子的暖啊!
这孩子也太可人疼了,天可怜见的, 她娘怎么能这么狠心!说着说着他又犯愁,要是她娘不怕被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的骂, 那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天经地义,别人又能做些什么, 到底苦的还是丫头啊!
你有什么办法没?李氏问, 他突然想到连翘娘那个狮子大开口的女人,当时两人没正面接触是经媒人的口说出的,他想着本来就是冲喜应该多给彩礼的,何况连星还是侄儿,养了那么些年,多要些钱别人也无可厚非。
当初出嫁没人来送连星也就罢了, 没想到她连自己亲生的也这么狠心。
我能有什么办法?郑成安道,归根到底我和她只是个堂亲,又能做些什么?
李氏顿时着急道:啊?那怎么办?丫头总不可能在咱家藏一辈子吧,她娘早晚要把她带回去嫁人的。
总有办法的。咱们是堂亲,但总有她直亲的。比如她哥哥。
郑成安已经托人去打探了,连家两口是个重男轻女的典型,儿子是他们的心头rou,女儿就是路边的草,儿子想要什么,两人砸锅卖铁也会送上去。
郑成安原本想着,这样的家庭教出的孩子很可能会是个二流子、街头混混一类的人物,他就可以给他设下点陷阱,让他把连翘给卖了,他做身后的买主。
可是经人查探了几天,却发现连翘的哥哥连清根本不出书院的门。
再让人一查他以往的作风,竟然吃喝嫖赌样样不沾,上学也努力,学院里的学子都觉得他人很好,总之在书院里风评不错。
这下就有点麻烦了,不过其中内情郑成安也不可能全都告诉李氏,只说自己有办法将他糊弄过去了。
这几天他就只在家中一边思索办法,一边生着各种作物的芽。
土豆已经发芽了不少,并不用特别费心,就是辣椒得把籽全都掏出来,在盆里放着水泡上六个小时左右,然后把辣椒籽均匀的播在土壤中,上面盖上不薄不厚的软土,十天左右就能出上一层软软的芽来。
红薯也和土豆一样,在shi润的土中加速育苗过程,等到荒地处理好基本就能移植了。
一连几天都是连翘和连星在地里干活,草除完后还打算把荒地给翻一遍,让土壤软化,到时候好方便种植。
现在其实已经超过常规的种植季节了,不过好在也就超出月余,基本不耽误收获。
村里人本来看到郑家买了那块荒地就很疑惑,那块地那么难种,也不知道郑家怎么想的,还日日去那地里除草,奇怪极了。
郭力一边垒墙一边朝着郑成安问道:那小丫头又去地里了?他心里奇怪,郑家新买的这块地是人人皆知的贫地,长不出多少麦,费心费力一整年也讨不了好。可他们竟然不管不顾直接买了,让村里人惊于郑家富裕的情况下又议论纷纷。
尤其高粱早就种下了,郑家还天天去地里,也不知道想种些什么。
郑成安回道:是啊。
郭力小心地瞅瞅四周,今天他所在的位置离其他人较远,你悄悄告诉我,买那块地是干啥呢?他有些不太相信郑家只是为了种那收不回本的地。
郑成安笑道:除了种地还能干啥啊?
我知道你是种地,但总不至于是种高粱吧?那种出来的还不够种子呢。
郑成安笑了笑:确实不是高粱。
郭力眼睛一亮,倾了倾身子,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