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安原先不敢多提跳河的事,生怕原主是真的和别人有私情,影响他和连星的感情,但今日月白的这番话,倒让他彻底明白了。
他只是海王池里的一条鱼啊!
想明白这点,他便冷下了脸色,语气淡淡道:抱歉,我失忆了,确实不知道你是谁。
月白没想到自己哭了半晌郑成安还不上前哄自己,若是村里其他的人,肯定早就心疼得不行了,也就他,以前就又穷又偏执,他只不过给照顾他的哥哥们都送了个手帕,郑成安就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和他私定终身了,也不想想他家那个条件,怎么可能娶得起他!
而现在,他居然拿失忆的幌子来欺骗自己,月白有些生气,若不是最近离开村里没人送钱给他花,他怎么可能主动前来。
月白睁大了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一串串眼泪珍珠似的扑簌簌地往下落,黯然神伤道:我就知道,安哥哥一定是怪我了,安哥哥生我的气我能理解,可你不能说不认识我啊,安哥哥这样做让小白好伤心啊!
郑成安额头青筋直跳,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大男人怎么眼泪这么多!还作出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却又因为没有女子天生的柔媚显得不lun不类,丑态百出。
我说了,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再说了,你都说了是之前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郑成安咬着牙冷冷道。
怎么可能!月白正欲哭泣,郑成安却无意再看他作秀,径直拉着连星走了。
独留月白呆愣原地含着眼中的泪不上不下。
一直看到郑成安真的狠心走远后,月白才撇了撇嘴,狠狠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头,日出许久,夏季又暑热严重,月白刚刚哭了半晌,此时背上隐隐有些出汗,他擦了擦颊边的泪珠,深吸两口气,接着去到墙角捡起自己放在那的细柳篮。
篮子还是空的,他原本出门是来买菜的,以前他在家里只觉得想啥时候吃到新鲜的菜就啥时候吃,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要自己早起去买,去的晚了就全剩泛黄有洞的菜叶子。
而他这个夫君也是不顶事的,以前在家他千娇百宠,父母看重他不让他做活,就算下地也经常有村里的哥哥们帮他,他们还常常送他好吃好玩的,甚至他撒撒娇也会给他一些零用钱。
可出了嫁他才明白,县城有什么用?有钱有什么用?反正那些钱都被婆婆把着,半点落不到他手里,夫君不但不管不问,还总是说那是母亲,要让着。
让让让,他让个屁!
他从出生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还有郑成安,月白眼含怨毒地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竟然敢这样对自己冷脸,还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呵,日后他定让他好看!
走了半天,郑成安发现连星依旧沉默,他想到刚刚月白出现时连星的异样,该不会对他生气了吧?
可他多冤啊,那都是原主的风流债,再说了,看样子原主和月白也没发生过什么,他刚刚还一直严肃又冷淡,立场表明得多好,总不至于因此就生气吧?
郑成安试探唤道:连星?
连星应道:嗯。
郑成安轻声道:夫郎?
完蛋,回应没了,看样子是真生气了,郑成安小心翼翼地道:生我的气了吗?
连星道:没。
郑成安:那你为什么总是冷着脸?自月白出现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连星的睫毛颤了颤,抿着唇道:我只是害怕你又喜欢上他
郑成安一怔,笑了:你不是知道的嘛,我又不是他,那是他喜欢的,你可不能把锅扣我头上。
可大家都喜欢他,提起这样的事实连星有些伤心而尴尬,而不是像我这样的。
他是丑哥儿,他生的高大又冷硬,一点也不娇小、不可爱、不柔美,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地喜欢他的。虽然郑成安之前表现得对他不错,但他只是没见过别的双儿,只要见到小白就能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喜欢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想自己呢,那是他们没有眼光,明明你这样的才叫好看。他看连星还是不开心的样子,想了想,道:对了,你没听我说过我原先生活的那里吧?
连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到这回事,平时两人一直避免直面这件事,虽然疑惑,但他依旧乖巧地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我敢说,若是在我们那边,你一定是男神级别的存在,多少男人女人得扑着喊着想和你谈情说爱,我能娶到你,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郑成安感叹道。
他的语气真挚而诚恳,实在不像诳人,但连星也见识过他把许多乱编的故事讲得信誓旦旦,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因而此刻也不敢全信,真的?
郑成安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再说了,别人喜欢谁又不关我的事,我只喜欢你不就行了吗?是不是啊夫郎?郑成安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
大庭广众之下,连星顿时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