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沉默地站在洞xue口,等到身体被寒风吹得冰凉,才低声道谢一句,抬起僵硬的腿往回走。
族长似乎不忍心再看他这样消沉下去了,掀开洞xue口的兽皮,拄着拐杖叫住雷泽。
他脸上带着些许踟蹰,最后还是含糊不清地说道:放心吧,他不会出事的。
雷泽握紧了拳头,身体紧绷得有些颤抖,他缓缓回过身,紫色瞳孔边缘泛出一丝红色:他为什么不会出事?他在雪山上消失了三年!整整三年!没有住所!没有食物!也没有人能帮助他!他到底有什么责任一个人解决这一切!
雷泽朝族长低吼道:他现在也才二十岁!就算他有能力,他也还是个孩子!不是拯救这一切的神!
老族长心头泛起一丝悲哀,这个神他就是个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老族长也很忧虑,他每天都在尝试和狼王联系,但狼王也前所未有的失去了消息,要不是它对雪狼谷的庇佑还在,老族长这会儿会直接疯掉。
他耷拉着眉眼抬头望着血月,心想:年轻的神灵啊你究竟在哪儿呢?
雪峰之巅,被所有人惦念的纪迟过得确实不好,他Yin沉着脸,翻转着手中的烤rou。
兽神最喜欢看他进食时的表情了。
祂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训练再艰苦再困难,纪迟也能面色淡然地坚持下去,但是到了做饭环节,他整个人都蔫掉了,像颗雪地里长出来的小白菜。
兽神趴在狼王身上,笑眯眯地瞅着纪迟盘腿坐在地上,熟练地将一只兔子剥皮放血,找根树枝串起来插在火堆上烤。
兽神是灵魂状态,闻不到也尝不到烤rou的味道,祂很是好奇地盯着逐渐变成金黄色的烤rou,觉得很神奇。
它看起来很不错啊!为什么会难吃呢?兽神简直想不通。
纪迟不顾烤rou的滚烫,撕下一口,没咀嚼几下就咽了下去,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兽神摸摸身下的眯着眼小憩的狼王,问道:你可以尝出味道吧?怎么样?纪迟的烤rou到底好吃吗?
狼王回忆起那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味道,瞬间清醒过来,浑身打了个哆嗦蜷了起来,它没具体说明,只是幽幽感叹:幸好我靠冰雪的力量就能存活
纪迟嫉恨难当地瞅了它一眼,飞快地塞下剩余的食物。
饭后是几分钟的休息时间,他调出面板,在游戏中的记事簿上记下今天的时间。
纪迟调出之前的记录算了算,往后一仰,躺在一块柔软的兽皮上。
他在雪山之巅待了整整三年了。这段时间里,兽神借用狼王的力量,在附近设置出一片领域,和当初维斯海域赫菲斯托斯布置的领域很相似,生物只能进来,不能出去。
在这片领域内,兽神可以用力量随意幻化成各种魔兽对纪迟进行攻击,而纪迟需要做的,就是一刻不停地和它们厮杀。
纪迟又看了眼自己的面板,三年来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的各项数值涨得飞快,远远超出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水平。
这些数值实在太过华丽,反应到现实中的攻击力也很惊人,兽神幻化出的魔兽,连他的一招普通攻击都接不下。
纪迟有些发愁,转头问兽神:您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啊?这么高的攻击力,让您点头一下都不带行的?
兽神更发愁,祂凉凉地瞄了一眼纪迟:我也想知道你这么变态的力量到底怎么得来的但真正的战士不是用力量衡量的。
兽神皱眉,祂自己都形容不出来:屠夫也有强大的力量,他们手握利器,支配死亡的猎物,永远都安详又麻木地存活着。
而战士不一样。兽神站起身,手上幻化出一把魔剑,战士是在生和死之间挣扎的勇士,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剑,为的是实现超越生死的目的。
兽神将魔剑横起,向前划出气贯长虹般的一剑,锋锐的剑光斩破了空间,最后却是将一片即将落在火焰上的雪花轻飘飘地托起,往旁边的雪地落去:战士使用的不是武器,是他们的意志。
纪迟静静地听着,向一旁伸出手,接住了那片雪花,他看着掌心晶莹又脆弱的六角晶体,良久才长长吁一口气:我好像明白了。
兽神将幻化出来的魔剑打散,回头看他:你明白什么了?
纪迟朝祂笑了笑,抬手扣在自己的衣领上:我明白要怎样找到我的意志了。
护符、防具、护臂、指环、徽章所有的传说器械被他慢慢取下,放在火堆旁边。
兽神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摇摇头叹道:没有用的,以你的实力,这些东西本来就没什么用处,你能戴上这么久也是够谨慎
祂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喉间,呆滞地看着纪迟的动作,喃喃:你疯了?
纪迟将刺入腹部的染血刀刃缓缓抽出,冷眼看着血条在一寸寸缩短,他额头因为剧痛冒出了冷汗,咬紧牙关说:我当然要谨慎了,因为我也是会死的啊
他在自己的血条即将清零时,迅速将伤口包扎好,消除了流血de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