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梅尼港到克莱斯玛的中途,有一个示巴国(註一),就在非洲(註二)东岸,濒临红海与亚丁湾。示巴与埃及的贸易往来颇为密切,该国着名的特產没药(註三)就是透过埃及转销整个西方世界的。虽然中国的商船并没有停靠示巴国,但示巴的商人从克莱斯玛的市场中,发现了从示巴的吉布地港与何梅尼港可以直接通航,如此就不需让埃及商人在中间赚一手了。
这天何梅尼港来了一艘吉布地商船,这条单桅帆船船小货少,但却搅起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局。因为这艘船上的船员都染上了鼠疫,虽然几天后这些船员都死了,但船上的老鼠也已经上岸。
何梅尼港不属于中国管辖,并没有什么防疫的措施,所以疫病很快就流行开来,并且向内陆扩散。
疫情在人口稠密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传播的很快,没多久就攻陷了波斯的首都塞琉西亚。一时间死伤枕藉,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甚至连塞琉古的长子;也是“共治者”(註四)安条克(註五)也染病而亡。更惨的是,安条克的兄弟与儿子们竟然无一倖免,全家死光光。也就是说,偌大一个波斯公爵国就只剩下一位年已七十七岁(註六)风烛残年的国君,却没有人可以继承国君之位了!
中国驻塞琉西亚公使胡云急电朝廷,报告了此一重大事件。姬宇想想这下子情况可能会演变得更加复杂,为免万一出了事而措手不及,他就指示驻新加坡的「海南号」与驻广州的「台湾号」两艘两栖攻击舰,以及驻孔吉卡拉(註七)的第十二骑兵旅,特别提高战备,做为应变的机动部队。同时令「扁鹊号」医院船啟航前往何梅尼港,受胡云节制调用。
前文提过与托勒密二世争位的那个埃及公子克劳诺斯,他在六年前见大势已去,担心被害,就离开埃及投奔到塞琉古的麾下。因为早在克劳诺斯与托勒密二世争位的时期,塞琉古就曾表态过支持克劳诺斯。所以这些年间克劳诺斯不断请求塞琉古落实承诺,出兵为他夺回埃及的国君之位,但塞琉古都不置可否。这让克劳诺斯心生怨懟,对塞琉古怀恨久矣。
这会儿塞琉古全家被疫病歼灭,只剩一个光桿家长,克劳诺斯一瞧这可是天赐良机,便刺杀了塞琉古(註八),坐上了国君宝座,发号施令起来。
克劳诺斯明白波斯眾将官只因遽失中枢,茫然不知适从,是以姑且先听他这个篡位者的号令再说,其实对他毫无忠诚度可言,随时可能会翻脸不买帐。所以他得趁着这个还能浑水摸鱼的时机,儘快拿下埃及,那儿他根基深厚,才是可以依恃的力量。
克劳诺斯见状,就给托勒密二世写了一封信,说他现在已有了波斯,就宣告放弃对埃及的主张(註九),兄弟俩何妨言归于好,携手开疆扩土。托勒密二世接受了克劳诺斯的和解,并应其之邀,共同出兵去攻打叙利亚。
小亚细亚公爵安提柯二世(註十)不敌埃及与波斯的联军,退出了叙利亚。克劳诺斯就请托勒密二世前往泰尔城会晤,商讨如何瓜分叙利亚。托勒密二世不疑有他,欣然应约赴会。可是克劳诺斯的卑鄙毫无下限,竟预先在会场设下埋伏,狙杀了托勒密二世。
克劳诺斯杀了托勒密二世后,便收编了托勒密二世的部队。那些埃及兵将原本就认可克劳诺斯够资格当他们的主人,现在原主人小公子没了,那么就让这位大公子成为新主人亦无不可,所以并不怎么抗拒。
克劳诺斯毫不担搁,收编了埃及部队后就立即向亚歷山卓进军,要去收回他认为原本该属于他的国家。
克劳诺斯这一连串的毒计十分厉害,相当了得。但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他弟弟留下的那个寡妇是中国皇帝的妹妹。或者他并没有漏算,而只是搞不清楚中国有多强大。但无论是思虑欠周还是无知,总之他惹错人了。
姬婉在接获她老公被害的噩耗后,只哭了两个小时,就强忍悲痛,振作起来,因为她知道她三个孩子的安危都得依赖自己了。她首先给皇帝大哥发了电报求援,然后揹上长剑,腰插短剑与半自动手枪,集合公使馆里的中国警卫队,并且将全体中国公使馆人员,以及所有埃及宫廷中的心腹召集起来,全都配发了突击步枪,组织起一支人数虽少,但却火力强大的队伍。
姬婉率领这支队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怜悯地清除了宫中、朝中所有倾向于克劳诺斯的份子,牢牢掌握住禁卫军、城防部队,以及所有的重要军政指挥中枢,稳住了局势,将埃及的统治权抓在自己的手中。接着她就号召亚歷山卓全体居民,效忠合法继承人;也就是她的长子托勒密三世,保卫家园,准备抵御克劳诺斯军队的攻打,并且暗自祈祷中国的援军能及时赶到。
其实不等姬婉求救,姬宇一得知塞琉古遇刺,即刻指示海南号与台湾号驶往何梅尼港待命。随后姬宇又接获托勒密二世遇害的情报,他料定克劳诺斯必然会去攻打亚歷山卓,便命令海南号改变目的地,前往克莱斯玛。而台湾号上的海军陆战队第一零五营,则垂直空降佔领了塞琉西亚。此外第十二骑兵旅也越过边界进入波斯,奉命前往攻佔斯法罕(註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