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的算了算时辰,心中咯噔一下如至冰窟,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淡然的回道:“我从出了家门开始就被一群人堵着问东问西,一秒都没消停过。”
“是你自己要出门的。”云潇用手拖着腮帮子搭在他的膝盖上,小声反驳了一句,忽然认真看着他,抬手轻抚着苍白的脸颊,低声说道:“千夜,你最近睡得好沉,要是真的很累的话,那就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好不好?”
“好。”他一如既往的随口回答,牵着云潇的手并肩准备回房,云潇微微仰着头一直盯着他,看得他头皮一阵阵莫名发麻,忽然问道,“蚩王来过了,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来给你送剑的。”萧千夜翻手取出风雪红梅递过去,云潇迟疑的摸了摸,追问,“除了这个呢?”
萧千夜神色一暗,没有隐瞒:“他还说帝仲为了调查修罗鬼神一事,去了祈圣天坑。”
云潇的手还是难以自制的颤抖了一刹,忍着心中的震惊小声说道:“祈圣天坑?我好像听过这个地方,在一座非常遥远的流岛中间,那里……”
她突然停下脚步,像有什么新发现眼睛雪亮,拉了拉萧千夜的袖子加快语速:“对了,那里和现在浮世屿所处的地方有一点点像,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尽可能的将浮世屿送的远一点再远一点,后来虽然能通过火种感知到大致的位置,不过周围的灵力非常特殊,并且有一些奇怪的干扰,以至于我并不能感知的特别清楚,只知道很安全很平静,那里的光线好神奇,像星光一样漂亮,说看不清楚吧,好像视线又很清晰,但是说能看的清楚吧,其实总有些模糊。”
这般自相矛盾的话让云潇自己也郁闷的抓了抓脑袋,斟酌了半晌还是不知道该如何Jing准的形容,苦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其实类似的地方还挺多的,因为灵力特殊的原因,虽然是固定位置的流岛,但是要如何进入始终是未解之谜,或许真的如传说里描述的那样,需要机缘将至才能踏入吧。”
“是六界的边缘,受到各方不同力量的影响,所以会呈现出时而清晰时而朦胧的特殊光影,就和终焉之境一样,确实需要一点缘分才能进入。”萧千夜终于反应过来,为浮世屿安心的同时不由为帝仲捏了把汗,“那种地方要么十分安宁,要么就格外危险,因为外界无法深入,所以也无法得知内部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他会有危险吗?”云潇想也没想,仿佛这个问题只是理所当然,绞着手担心的低下头,“修罗鬼神,那不是一般的魔物吧,他本来就是神裂之术的状态,还一个人跑过去做什么。”
萧千夜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奇怪的是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而是平静的点头接着她的话说道:“我会去找他的。”
云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我不是担心他,而且、而且他也不喜欢我多管闲事……”
萧千夜只是呵呵笑着,一直轻握着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用力——蚩王口中的那句“掺和”始终让他倍感违和,帝仲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洞天福地
此时的帝仲也才从昏睡中苏醒,他本就是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附近试图找寻祈圣天坑的进入方法,谁料被突如其来的绞痛影响到神智模糊,只能被迫就近找了个地方停下了下来,以至于现在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他竟然诡异的在一个简陋的小木屋中,旁边点着温暖的炭火,再等他迟疑的推开门,目光所及是洁白无垠的大雪原,冷风从虚无的身体里肆无忌惮的吹过,吹的房间里破旧的窗帘唰唰作响。
额头上的隐痛已经消失了,那是法术印记在遭遇极限伤害之后主动开启,让千里之外的他同时受到了影响。
他在意识涣散的前一秒以上天界特殊的手段联系了同修风冥,让对方去飞垣看看她。
帝仲无声的苦笑,也不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短暂的神志模糊里,他的眼底勾勒出一个愈来愈清晰的轮廓,却刺的他心如刀绞,一秒也不愿意多看。
他从灵力的流转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再想细细感知,火种似乎已经离开了云潇的身体。
“乱来。”终究还是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帝仲扶着额头疲惫的休息了一会,他闭目凝神,五指微微捏合之下立刻就感受到了点苍穹之术留下的气息,疑惑之际,远方一只矫健的雪豹正在狂奔而来,它的背上似是坐了一个人,白色的大氅在风雪中飞舞,温柔的脸庞和凶猛的雪豹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是一个女子,在看见他之后跳下了雪豹,两人在烈风中各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她温柔的笑了笑,搓着手指了指后面的小屋:“进去说吧,我都要冷死了。”
她抖了抖满身的积雪,捧着一壶热水喝了几口,好一会被冻的僵硬的手指才恢复了红润,女子呵着气,等他进来之后连忙密密实实的关上了门窗,好奇又紧张的看着他,主动介绍:“我叫沉湘,奉大祭司之命来到此地,你又是什么人,这里终年严寒,几百年没有人居住了,你怎么好端端的昏倒在雪原上,我想把你拖进来休息